楊東沉默。
他早該想到的——父母這一代人,習慣了節儉,哪怕他現在隨手能變出金山銀山,他們也依舊守著老舊的生活方式。
楊母端著一碗熱粥過來,遞給他:“你有錢就自己留著,別總想著我們。”
楊東低頭喝了一口粥,是小時候的味道。
他忽然意識到,父母真正在意的從來不是物質上的改善,而是這份幾十年如一日的安穩。
最終,楊東沒再堅持。
但他也沒有按摩椅被收進了儲物間,他還偷偷在父母的床墊下刻了個“安神陣”,讓他們每晚睡得踏實些。
別墅的合同他也沒退,只是暫時擱置,心想:“等他們真想換環境時再說。”
19:45分,楊東的手機震動,銀行發來簡訊——賬戶餘額:12,045,328.57元。
他看了一眼,鎖上螢幕,繼續陪父母看起了八點檔的電視劇。
暮色沉沉,老式掛鐘的鐘擺輕輕搖晃,發出規律的“嗒嗒”聲。
楊東將兩個沉甸甸的保險箱放在父母臥室的床底下——一個裝滿了金條,另一個塞滿現金。
二十塊標準金錠每塊500克,表面用障眼法掩蓋了仙紋,看起來與普通黃金無異。
一百萬現鈔,分裝成三十捆,每捆用超市塑膠袋裹著防潮。
楊母攥著洗得發白的圍裙角從廚房跑來,沾著麵粉的手指懸在鈔票上方:“東子你老實說...”她突然壓低聲音,“是不是搶銀行了?”
“媽!”
楊東哭笑不得地抓起兩捆鈔票,新鈔的油墨味混著床底樟腦丸的氣息,“這些都是正經來路的。”
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摸出劉大福手寫的收購憑證,皺巴巴的紙條上還沾著五金店特有的鐵鏽味。
老掛鐘“鐺”地敲了半聲,隔壁傳來新聞聯播的片頭曲。
楊母的視線在紙條和金磚間來回遊移,最終嘆了口氣:“那也不能塞床底啊,招老鼠...”
“缺錢了就去找五金店的劉大福,他實在,不會坑人。”
楊東把劉大福的名片壓在父母床頭櫃的玻璃板下
楊母掀開床單看了一眼,皺眉道:“你這孩子,弄這麼多錢放家裡,招賊咋辦?”
楊東笑了笑,指尖在門框上畫了道隱匿符:“放心,除了你們,沒人看得見這箱子。”
楊父蹲下來摸了摸保險箱,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氣:“我們一輩子省吃儉用慣了,你突然留這麼多錢……”
“爸,”
楊東打斷他,“以前是兒子沒本事,現在不一樣了。”
他開啟冰箱,指著裡面吃剩的鹹菜和半碗隔夜豆腐,“從明天開始,想買什麼就買,別捨不得。”
楊母拿起一捆鈔票捏了捏,百元大鈔的油墨味混著舊床單的樟腦丸氣息。
她猶豫道:“可街口菜市場的王嬸,白菜賣我永遠比別人便宜五毛……”
“那就照常去買。”
楊東把父母攙到沙發上坐下,“這些錢不是要你們揮霍,是讓你們知道——”
他指了指屋頂漏雨的痕跡,“下次再漏水,直接找人來翻修,別自己爬梯子補了。”
保險箱底部壓著一張便籤紙,上面是楊東用真元力寫下的字跡(只有父母能看清):“若遇急事,對箱子說‘東子回來’,錢能變多。”——其實是他留的一縷分神法寶。
隔壁傳來新聞聯播的片頭曲,楊父習慣性摸出記賬本,又默默放了回去。
楊父突然彎腰從箱底抽出一疊鈔票,指腹摩挲過紙幣邊緣。
這個動作讓楊東想起三十年前,父親也是這樣數著他第一份工資的。
“修房頂的錢有了。”老人突然說,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的黴斑,他頓了頓,又抽出幾張紅鈔,“順帶...給廚房安個抽油煙機。”
楊東鼻子一酸。
他看見父親說這話時,右手無意識摸著腰間開裂的人造革皮帶——那還是自己上大學時買的便宜貨。
楊母突然把圍裙往沙發上一甩:“今天不做飯了!咱下館子去!”她踢開掉漆的塑膠拖鞋時,鞋底還粘著早上菜市場討價還價沾上的爛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