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樹......”
天蓬扛著九齒釘耙晃悠過來,釘耙上還掛著半壺沒喝完的桂花釀。
他醉眼朦朧地拍了拍樹幹,巨杉的枝葉頓時無風自動,抖落幾片金燦燦的葉子。
“這老傢伙啊,當年可是跟著那猴子大鬧天宮的主兒。”天蓬打了個酒嗝,釘耙往地上一杵,震得周圍的灌木叢簌簌發抖。
“通風大聖麾下,七十二洞妖王之一。”天蓬醉醺醺地笑著,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金葉,“這老東西最講義氣,當年那猴子教過他們一招避雷訣......”
夜色如墨,九霄閣簷角的青銅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
楊東站在丹墀前,手中握著一卷燙金婚書,錦緞封面上的鴛鴦紋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天蓬倚在蟠桃木榻上,九齒釘耙橫在膝前,耙尖還挑著半壺喝剩的桂花釀。
“師父,蓬萊洞天現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楊東眉頭微皺,目光透過窗欞望向遠方。
“啪!”
天蓬突然將酒壺重重放在案几上,酒液濺出幾滴,在月光下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
“現在不是管這事的時候。”
老神仙醉眼朦朧地擺了擺手,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擦了擦嘴角。
元寶從樑上竄下來,小爪子靈活地扒開婚書內頁。
泛黃的宣紙上,一幅水墨畫像緩緩浮現——畫中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得體的職業套裝,胸牌上印著“福陵市高家”的字樣。
“這是...”楊東的目光在畫像上停留。
“一段因果。”
天蓬打了個酒嗝,手指輕點畫像旁的生辰八字,“你得替為師去了結了。”
夜風拂過,捲起幾片桃花瓣飄入閣中。
天蓬已經閉上眼睛,鼾聲漸起,九齒釘耙上的鈴鐺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楊東將婚書收入懷中,轉身走向閣外。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青石板上,與飄落的桃花瓣交織在一起。
遠處,雲海翻騰,隱約有雷聲傳來。
但此刻的九霄閣內,只剩下天蓬均勻的鼾聲和風鈴清脆的聲響。
夜風穿過雕花窗欞,帶著後山桃林的清甜氣息。
楊東盯著案几上那捲燙金婚書,指節不自覺地敲擊著紫檀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婚書封面的鴛鴦紋在夜明珠照耀下泛著刺眼的金光,讓他想起福陵市商業街那些俗氣的霓虹燈牌。
“師父,這都什麼時代了?”
他突然抓起婚書,錦緞封面在掌中皺成一團,“二十一世紀還搞娃娃親?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天蓬倚在蟠桃木榻上,九齒釘耙橫在膝前。
老神仙慢悠悠地啜著桂花釀,酒液順著銀鬚滴落在道袍前襟。“急什麼...”他醉眼朦朧地指了指婚書,“先看看再說。”
元寶突然從樑上竄下來,小爪子“唰”地展開婚書內頁。
泛黃的宣紙上,水墨畫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古裝——畫中女子穿著簡潔的米色西裝,胸前彆著工牌。
“我老豬當年留下的後代,難道還配不上你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