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東力竭將死之時,一尊巨大的古杉樹妖狂喜的來到了他所在的區域。
天劫的餘威尚未散盡,海面上漂浮著被雷火灼焦的魚群。
楊東仰面躺在虛空裂痕上,元神法相的金甲已支離破碎,淡金色的血液順著裂縫滴落,在海面激起細小的青銅色火花。
就在楊東意識即將渙散之際,整片海域突然劇烈震顫。
一株高達萬丈的古杉樹撕開空間壁壘,樹幹上佈滿雷擊的焦痕,每道裂痕裡都跳動著貪婪的綠光。
樹幹上每道雷擊疤痕都張開了嘴,發出飢渴的嘶吼:“天劫!好美味的天劫!”
最粗壯的枝椏上浮現出張由年輪構成的巨臉,嘴角咧到年輪處,露出密密麻麻的樹脂獠牙。
“天劫!好美味的天劫!想死老子了!”
古杉的根系如活物般竄向劫雲,主根直接扎進劫雲核心天罰之眼的瞳孔,將青銅巨眼像糖球般捲起咀嚼,當成漿果吮吸,併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九條側根纏住殘餘的天兵天將,把掙扎的雷部神官們當成辣條嗦進樹洞那些殘餘的天兵天將虛影,也像吸食麵條般嗦進樹洞。
細密的鬚根甚至追著四散的弱水雷劫,在太平洋上織出覆蓋三百里的捕食網,追著逃逸的弱水雷劫,在太平洋上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綠網。
楊東怔怔地看著自己苦戰半日的天劫,正在被樹妖當成辣條嚼得嘎嘣作響。
樹瘤巨臉還時不時發出陶醉的哼哼:“三千年沒開葷了...這次居然還有黑魔雷,爽啊!太爽了!這狗良養的劫,這次可終於讓老子嚐到了甜頭……別停!別停!快繼續啊!”
樹妖邊吞噬邊嘟囔,樹脂口水滴在海面腐蝕出陣陣青煙,“上次吃的還是孫猴子鬧天宮時的劫雲……那一頓,太極品了……”
樹妖的聲浪震碎百里雲層,主幹上浮現出一張佈滿樹瘤的巨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如骨的年輪獠牙!
當最後一絲劫雲被吸食殆盡,古杉樹妖意猶未盡地打了個飽嗝。
它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楊東,突然甩出片翡翠般的樹葉貼在他眉心:
“看在你引來大餐的份上——”
樹葉化作精純乙木靈氣,瞬間修復他破碎的丹田,楊東聽見自己骨骼重組時發出的、類似嫩枝抽芽的聲響。
“下回渡劫記得喊我,老子給你大機緣!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天之間殘留的雷火將雲層燒成暗紫色,楊東的元神法相懸立於虛空,金甲上新生的杉葉道紋泛著青玉光澤。
他凝視著正在縮回空間裂縫的巨杉樹妖,那青銅色的樹幹上每一道年輪都流淌著混沌氣息,樹皮皸裂處偶爾閃過星屑般的古老符文。
“竟是《荒古異獸錄》記載的巨杉樹妖。”楊東指尖凝聚出一枚玉簡虛影,上面浮現出模糊的篆文:“混沌紀以劫為食,萬雷不傷”。
樹妖察覺到他的目光,某條枝椏突然伸長,輕點了下他眉心杉葉紋:“小娃娃眼力不錯。”
樹脂凝結的聲音裡帶著時空錯位的重音,“可惜當年那些老夥計,不是餓死就是被天道的走狗們劈成了柴火。”
楊東暗中運轉望氣術,卻發現,樹妖的靈力波動時而如凡人般微弱,時而超越大乘修士!
他用隔垣洞見,看到樹妖主幹核心處有團旋轉的星雲狀物體,疑似仙人才有的「道果」外顯為實體。
那些啃食天劫留下的樹脂,每一滴都自成小世界,裡面封印著不同紀元的雷劫。
“別費勁了。”
樹妖突然抖落幾片葉子,化作楊東經歷過的各種天劫投影,“老子吃過的劫比你們修士見過的還多,早就不歸三界管了。“
當楊東鄭重作揖道謝時,樹妖突然用樹根捲起雷劫結晶:“謝什麼謝!”
它將結晶當成糖果拋進年輪狀的嘴裡咀嚼,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你引來的這道劫雲,抵得過普通天劫三百頓。”
“說起來,老子還得謝你呢!”
樹妖最粗壯的枝椏上還沾著未消化完的紫霄神雷,雷光在樹脂裡噼啪作響。
它用年輪狀的眼睛斜睨楊東,樹洞般的嘴開合時帶出特有的木氣:“小娃娃運氣不錯,老子上次出手還是嘉靖年間幫個姓張的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