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梨樹枝椏,在青石板上灑下細碎的光斑。
“楊大哥,我可以給你跳支舞嗎?”離別的最後,梅蘇站在楊家小院,鼓起勇氣對楊東說道。
楊東挑了挑眉,跳舞,他好像有很多年沒見人跳過舞了,他這種俗人似乎只記得第三套全國廣播體操。
“可以的。”楊東微笑著說道。
梅蘇換上了她最珍視的芭蕾舞裙——那是一條湖藍色的紗裙,裙襬上綴著細小的水晶,隨著她的動作折射出粼粼波光。
沒有音樂,只有風吹過梨花的輕響。
梅蘇踮起腳尖,手臂舒展如天鵝振翅,每一個旋轉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剋制。
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廊簷下的楊東,但對方只是懶散地倚在藤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枚他小時候的兵人玩具,眼神平靜得像在看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表演。
當梅蘇完成最後一個騰躍,氣喘吁吁地停下時,楊東放下兵人玩具,輕輕鼓掌:“跳得不錯。”語氣真誠。
陸清雪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擦著的瓷碗映出她微微搖頭的模樣——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總是這般不解風情。
梅蘇彎腰謝幕時,一滴汗珠順著下巴砸在地上。她知道這支舞永遠不會得到期待的回應,但至少,她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心意。
傍晚收拾行李時,她偷偷在客房枕頭下塞了張字條,上面寫著舞蹈教室的地址——儘管她清楚,楊東大機率永遠不會出現在那裡。
梅蘇離開後,青石板上留著幾個淺淺的足尖鞋劃痕,很快便被梨花掩蓋。
申元通會幫楊東整理房間,老人發現那張字條,想了想還是收進了放雜物的檀木匣——那裡已經躺著幾封類似的書信,最早那封的墨跡都已褪色。
很多年後,當梅蘇成為國家劇院首席時,有記者問起她成名作《青衫客》的靈感來源,她只是望著鏡頭微笑:“那是個...永遠聽不懂掌聲為誰而響的人。”
某梨花落盡的時節,楊東偶然在電視上看到梅蘇的演出。鏡頭掃過她脖頸間的藍水晶項鍊時,他忽然想起那天院子裡轉瞬即逝的粼粼波光。
梅冰在大學生村官陳玉瑤和楊東的幫助下,重新拍攝了有關雲霧山脈中妖怪仙草“謠言”的影片,澄清了影響,降低了雲崖鎮的熱度,卻也避免了更多好奇的遊客進山送命。
午後陽光灑在雲崖鎮政府的宣傳欄上,新貼出的《關於禁止擅自進入雲霧山脈的公告》墨跡未乾。
梅冰站在攝像機前,身後是大學生村官陳玉瑤和始終懶散靠在老槐樹下的楊東。
陳玉瑤穿著印有“努力奮鬥,到基層去”字樣的T恤,手持地質局出具的《雲霧山磁場異常報告》,逐條解釋“仙草”“妖怪”等傳聞的科學成因:“九葉還魂草實為熒光蕨類,致幻現象源於瘴氣中的麥角菌...“
鏡頭掃過楊東時,卻總是會模糊成馬賽克,怎麼調整也沒用——這段未剪輯的素材後來在鎮政府硬碟裡莫名消失。
梅冰展示自己脖頸上未消退的青紫色咬痕:“這不是特效!當時如果不是...”她突然噤聲,看了眼楊東,“總之進山真的會死,還有山上有很多毒蛇,很多很多。”
畫面穿插申元通提供的某年縣誌記載:三月霧起,七人入山採藥,唯瘋癲者歸,言見青衣神人食其同伴。
影片釋出後,#雲霧山真相#話題閱讀量破億,但直播平臺主動限流,熱搜位置被明星八卦取代。
雲崖鎮民宿預訂量下降60%,但陳玉瑤的政務賬號收到二十多家科研機構合作申請。
楊東的警告:拍攝間隙,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巷子說了句“再敢誘人進山,下一個煉成丹的就是你”,陰影裡傳來菌絲小人“嘰”的驚叫。
公告欄玻璃反射出梅冰離去的背影,某年同位置曾貼過《禁入山狩妖令》,泛黃的舊紙與嶄新公告重疊如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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