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的圍牆由粗壯的原木緊密搭建而成,足有兩人多高,原木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在黯淡的天色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圍牆的四角各矗立著一座瞭望塔,塔樓上的守衛如警惕的鷹隼,手持望遠鏡,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其中一個守衛身材瘦高,臉上佈滿了麻子,他伸了個懶腰,嘴裡不耐煩地抱怨道:“這鬼天氣,冷得骨頭都快凍碎了,還得在這守著,真他孃的倒黴!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另一個守衛是個矮胖子,圓滾滾的臉上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一邊用力搓著手,一邊回應道:“別抱怨了,咱們吃這碗飯,就得幹這活。要是讓老大知道咱們偷懶,那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瞭望塔之間拉著一道道繩索,上面掛滿了鈴鐺,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響,瞬間警示據點內的眾人。
據點的大門是兩扇巨大的鐵門,門上鑲嵌著尖銳的鐵釘,在微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看上去堅固無比,彷彿能抵禦千軍萬馬。大門兩側各站著兩名守衛,他們身著黑色的鎧甲,鎧甲上的鉚釘在風中閃爍著冷光。其中一個守衛身材魁梧,絡腮鬍如鋼針般紮在臉上,他不停地跺著腳,試圖讓凍僵的雙腳暖和起來,嘴裡嘟囔著:“這天,簡直能把人凍成冰碴子,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什麼熱鬧可瞧。”另一個守衛年紀稍輕,臉上還帶著幾分稚嫩,他白了絡腮鬍一眼,說道:“你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好好站崗,要是出了事,咱倆的小命可就沒了。”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旗幟“獵獵”作響,巡邏守衛的腳步聲在風中時隱時現。據點內,營帳錯落有致地分佈著。最大的那座營帳位於據點中央,應該是賊首的居所,周圍戒備格外森嚴,巡邏隊往來頻繁;而那些分佈在四周的中型營帳,大機率是存放物資和武器的地方,營帳外不少紫霄賊正忙碌地搬運著物品;至於那些小型營帳,住的大概是普通嘍囉,他們進進出出,神色匆匆,眼神中透著慌亂與不安。
在一箇中型營帳旁,幾個正在搬運箱子的紫霄賊一邊費力地抬著箱子,一邊閒聊。其中一個瘦高個,瘦得皮包骨頭,臉上帶著一副營養不良的蠟黃色,他抱怨道:“最近這活兒可真不是人乾的,天天搬這些東西,都快把人累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旁邊一個矮胖的紫霄賊,肚子圓滾滾的,像個裝滿了東西的麻袋,他回應道:“哼,累點總比沒飯吃強。聽說咱們老大最近在謀劃一件大事,要是成了,咱們都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瘦高個撇了撇嘴,不屑地說:“就怕到時候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吃香喝辣,說不定還得把命搭進去。”
顧百川仔細觀察著據點內人員的情況。這裡的紫霄賊大致可分為三類。一類是普通嘍囉,他們大多身著破舊簡陋的衣衫,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參差不齊,有的拿著生鏽的大刀,刀身上的鏽跡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有的則握著粗製濫造的長槍,槍桿看起來隨時都會折斷。這些人目光中透著貪婪和恐懼,行動間帶著一股慌亂,明顯是被紫霄賊裹挾而來,或是為了生計才無奈加入其中,戰鬥力相對較弱。“這些普通嘍囉雖然單個不足為懼,但勝在數量眾多,一旦驚動他們,我便會陷入重重包圍,必須萬分小心行事。”顧百川在心裡默默分析著。
第二類是小頭目,他們穿著相對精良的鎧甲,鎧甲上的紋路彰顯著其不凡,武器也較為鋒利,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狠厲的氣息,在據點內來回走動,頤指氣使地指揮著普通嘍囉做事,時不時還會對那些動作慢的嘍囉拳腳相加。
其中有個叫王疤臉的小頭目,臉上有一道從額頭斜劃到下巴的猙獰傷疤,猶如一條扭曲的蜈蚣趴在臉上,格外醒目。他看到一個嘍囉搬東西動作慢了些,立刻大步走上前去,一腳狠狠踢在嘍囉身上,罵道:“你這蠢貨,動作能不能麻溜點?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嚐嚐老子的拳頭?”嘍囉被踢得哎喲叫了一聲,疼得齜牙咧嘴,卻只能敢怒不敢言,連忙加快了動作。
“這些小頭目有些棘手,他們有一定的實力和指揮能力,要是對上他們,絕不能輕敵,必須速戰速決。”顧百川眼神一凜,心中對這些小頭目警惕起來。
第三類則是高手,雖然目前顧百川只看到了少數幾個,但從他們的氣質和行動就能判斷出其不凡。這些人身上的靈力波動明顯,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他們或是在據點內巡視,或是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應該是紫霄賊中的核心力量,也是顧百川此次行動最大的阻礙。
兩個高手模樣的人站在一旁,其中一個面色陰沉,眼神猶如寒潭,深邃而冰冷,他說道:“最近北蕭城那邊似乎有了動靜,咱們得小心點,別讓到手的鴨子飛了。”另一個則身材高大壯碩,滿臉橫肉,他冷笑一聲,不屑地說:“怕什麼,就憑他們,能翻出什麼浪花?咱們按計劃行事就行。”
顧百川深知,想要進入據點絕非易事,更何況還要找到隱藏的傳承。他仔細觀察著守衛的巡邏規律,發現每隔一個時辰,守衛會有一次短暫的換崗間隙,這個時候,據點的防禦會出現一絲薄弱環節。“就是這個機會,雖然危險重重,但我必須抓住。一旦錯過,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調整著自己的狀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等到夜幕降臨,月光如水般灑在大地上,給整個據點蒙上了一層銀紗。月光下,四周的景物都變得朦朧起來,樹木的影子在地上搖曳,彷彿一個個潛伏的幽靈。
顧百川如鬼魅般從樹林中悄然潛出,利用月光的陰影,快速接近據點。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龐,他卻渾然不覺,全神貫注地盯著據點的動靜。
在換崗的間隙,他身形一閃,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順利翻過了木柵欄,進入了據點內部。
進入據點的那一刻,顧百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敵人。“一定要小心,不能功虧一簣,傳承就在這裡,我一定要得到它。”他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同時,手中的斬魂劍握得更緊了,彷彿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