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學子都沒說話。
或者說已經沒臉再說話了。
寒窗苦讀十數載,竟還不如一個商賈之人臨時抱了一陣佛腳?
周維嶽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過,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都自覺低下頭去。
“那你們現在告訴我,你們還有什麼好高高在上的?還有什麼可理所當然的?!”周維嶽的呵斥聲拔高了三分,卻依舊沒有任何人敢於站出來反駁。
“抵制濟南府學同款?”
周維嶽在所有學子面前徘徊:“爾等可知道本官為何要用商賈之銀錢?朝廷此次修繕府學分文未撥!是本官、是蕭大人和諸多同僚硬擠出來了二十萬石糧食來修繕府學!
“爾等可能不知二十萬石糧食是何概念,這可以養活整個濟南府過半人口一年!可以供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半年遠征!
“可這二十萬石糧食,就為了你們這幫酒囊飯袋揮霍一空!”
周維嶽又一次掃視眾人:“收起你們的驚訝!斂起你們的不服!本官還要告訴你們,這二十萬石糧食依舊不夠!
“此次修繕濟南府學,初步的估算便需要五十萬貫錢!差的這些哪兒來?
“是這些徽商!”
周維嶽指著汪泰鴻,汪泰鴻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是這些賈而好儒,骨子裡將讀書人捧上天的徽商們站了出來!自掏腰包補上了這個窟窿!
“可你們呢?反過來嫌棄他們的錢有一股子銅臭氣?
“你們是讀書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曾學過?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不曾念過?爾等的書都念到哪裡去了?!”
這時,有個生員小聲嘀咕:“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倒是不曾聽聞過……不過……竟然還別有幾分意境……”
周圍立馬有人出言制止:“你那點墨水豈能和這位大人相比!定是你讀書不夠!”
周維嶽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倒是忘了這段話現在還沒出來。
“本官現在問你們,這抵制濟南府學之事,做得可曾仁義?可曾道德?!”
這時,就連那位曲天寶都站了出來,躬身拱手道:“先生教導的是!是我等德行有失,該當反思慎行了!”
竟是對周維嶽以師禮相待。
周維嶽略顯詫異的看了這人一眼。
這人竟然帶頭出來認錯?
難不成他不是董彥杲安排的人?
略微一想,周維嶽也就釋然。
這場鬧事必然是董彥杲掀動的,這毋庸置疑,但以董彥杲狡詐的性子,必然也不會將自己的棋子公然放在場上。
這曲天寶……大機率是被人當槍使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周維嶽皺起了眉頭。
按理來說,事情到這兒了也就該結束了。
經過此次鬥詩,加上剛才自己“投桃報李”的一番說辭,這幫讀書人定然不會再針對徽商,甚至出於愧疚心理,會出現報復性消費的場面,這次的“濟南府學同款風波”也將徹底結束。
但……
周維嶽有些不爽。
自己的麻煩是解決了,但哪能儘讓對方來給自己找麻煩?
得趁熱打鐵,製成箭矢反射回去!
想到這,周維嶽再次朗聲開口:“爾等定然很好奇為何此次修繕濟南府學朝廷一分未撥!
周維嶽掃視一圈:“皆是因為我山東出了貪吏!將本該有的撥款貪墨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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