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兄臺出面,定然將其折戟!”
“不了不了,在下才疏學淺,不如兄臺你出面……”
“在下屢試不中,如今連個生員都不是……”
聽著這議論紛紛的聲音,周維嶽不由得冷笑:果然都是一群軟蛋!
“沒有人站出來,可是打算要本官來點?”
這下,在場的學子有些坐不住了。
主動站出來還能挑幾個文采出眾的,若是讓周維嶽來選,指不定就挑中了個“矮個子”,到時候萬一輸了,眾人計程車氣肯定也會大受打擊。
那位康孝仁站了出來。
“大人先前的佳作的確讓在下耳目一新,孝仁自認在‘物’上文采不及大人,只得揚長避短……”
“別廢話!趕緊出題!”周維嶽同樣呵斥打斷。
一幫子迂腐的讀書人,怯戰還說的冠冕堂皇,非得找出個子醜寅卯的理由來!
但這次面對周維嶽的打斷,在場眾人卻沒有一個敢露出不忿之色。
之前的詩句已經證明了周維嶽有狂妄的底氣。
“既如此,在下便出題了,以這‘春’為題,賦詩一首!”
幾乎是康孝仁話音剛剛落下,周維嶽便直接開口:“東風破曉簾,桃李競新簪。花落驚啼鳥,雲深鎖舊潭。銜泥雙燕至,垂柳一江含。忽憶故園雨,沾衣似客慚。”
這下,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如果說之前以“木”為題還能說是周維嶽事先有準備撞了大運的話,那這次以“春”為題,再撞運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難不成這知縣真有驚世之才?
是了,是了!
也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憑什麼這麼年輕就被辟舉了!
在場讀書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們的思想已經從“周維嶽憑什麼被辟舉”轉變成了“原來是這樣被辟舉”的。
周維嶽將眾人的表情變化一一收入眼中。
是時候給這些讀死書的人一點來自後世“公式化作詩”的震撼了。
是的,作詩也可以公式化。
說白了就是一個自然意象的固定隱喻加上一個平仄工整,就能作出一首借物詠志的“詩”來。
比如月亮表作孤獨、鄉愁,流水比作光陰,落葉比作凋零,而後加上平仄,排列組合也就成了一首“詩”。
這樣作出來的詩雖然談不上什麼優美絕倫、千古絕唱,但糊弄糊弄眼下絕對不成問題——畢竟誰都不是曹植,能七步之間作出千古絕篇來。
而這類詩也有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打油詩。
真正的打油詩雖然起源於唐朝那位張打油,但被歸納總結起來,還得等到正德年間那位大學士楊慎出現。
也正因為這,後世的某位皇帝甚至一生作詩四萬首,堪稱“人形自走印詩機”。
“如何?可還有人願意站出來?”周維嶽再一次掃過所有人。
這次幾乎沒人再敢和周維嶽對視。
周維嶽連著兩篇“佳作”,已然將這些人的尊嚴摁在了腳底板下摩擦。
但……
還不夠!
“罷了,也休說本官以大欺小了,既然爾等不敢和本官比試,那不妨試試你們口中的商賈之人?”
周維嶽嘆了口氣,轉身:“汪泰鴻!出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