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朱雄英的“死因”和士子宴

小孩子真難哄啊！

尤其是聰慧的小孩。

朱雄英又想著白天哭不被他娘發現，又想著白天還要能見到他娘。

周維嶽只得畫起了餅：“其實白天也並非不能見到星星，若是有機會了，先生給你製作一個有意思的小玩意兒，那東西可以幫助雄英看到千里之外的東西，便是在這白天，雄英也能見著漫天的星斗！”

夭壽。

現階段的玻璃都還是那副渾濁易碎的模樣，自己就把望遠鏡給許了出去。

只希望這小屁孩轉頭就能把這事兒給忘了吧！

“看到千里之外的東西？那豈不是千里眼？”朱雄英張大著嘴。

“恩，便是說千里眼也不為過，不過這是先生和雄英的小秘密，可不興告訴旁人！”

“父親也不能告訴嗎？”

“恩……你爹嘴裡瞞不住事兒，你要是告訴你爹了，那豈不是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了？”

“也對。”朱雄英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隨後抬起頭，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先生能將我放下來了麼？雄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看著明明還生著一張肉墩墩的小臉，卻一本正經的說話的朱雄英，周維嶽啞然失笑。

隨後，將他放在地上。

“恩，既然雄英不是小孩子了，那便也該開始今日的功課了，先生先考校考校雄英都認識些什麼字……”

……

朱標說的果然是不錯的。

朱雄英這小子精力雖然來得快，但去的也快，不一會兒便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樣昏昏欲睡。

周維嶽則是藉著這個功夫稍稍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

呼吸平穩，心率正常，脈搏……這玩意兒周維嶽不會把，但宮裡太醫那麼多，朱雄英要是身體有什麼異常，也定然早就發現了。

所以……

絕對不是什麼先天性的疾病奪走了他的性命。

至於突發惡疾什麼的。

說實話，周維嶽覺得這機率極小。

這地方是哪裡？

整個天底下條件最優渥的地方，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哪有那麼多惡疾找上門來？

“難不成真是天花？”周維嶽心裡有點犯嘀咕。

小孩子免疫力低下，被天花奪走性命的機率極大，野史上的事兒，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只是……

天花是傳染病，朱雄英要感染上天花，再怎麼的也得有個傳染源吧？

朱雄英一個未成年的皇孫，整天幾乎就是待在宮裡，他能接觸什麼天花患者？

而且，這年頭天花的名頭不亞於閻王爺，老朱也不會腦子想不開，把天花病人放到皇宮裡來，還讓他接觸朱雄英。

“難不成是外出遊玩時候感染上的？再或者是不乾淨的食物？”

周維嶽想了想也就把這問題拋到了腦後。

天花的傳染途徑極多，別說直接接觸了，就是一口塗抹、或是天花患者使用過的衣物、床單什麼的都有可能成為感染源，那玩意兒在乾燥環境下都能存活數月甚至一年，朱雄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了感染源也不足為奇。

不過……

既然朱雄英暴斃的原因極大機率是天花，那自己的準備就能派上用場了——周維嶽讓汪泰鴻準備的宅子。

那地方實際上就是周維嶽準備拿來實驗牛痘疫苗的。

但說實話，在這個衛生條件極其不達標、醫療設施簡陋的大明王朝，想要弄出合格的牛痘疫苗有點難。

不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牛痘疫苗說簡單些，就是感染了牛痘的牛被感染部位的爛肉和膿汁。

因為牛痘和病毒天花病毒本質上極為相似，而牛痘相對來說不致命，經過活牛的這一道媒介後活性更是被降到極低，接種後對人體幾乎無害，反而能刺激人體產生對抗牛痘的抗體，從而免疫天花病毒。

這個過程和天花病毒接觸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周維嶽就想到了用崑崙奴來做這個實驗體。

死幾個老黑什麼的……就當為世界做貢獻了。

看了看日頭，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周維嶽便喚來了幾個宮女，將朱雄英交到她們手上：“皇孫殿下累了，你等將他送回去歇息吧。”

然後，一路朝著護城河的方位而去。

美酒！美食！老子來了！

……

朱標果然是選了個好地方。

從東華門出來，因為這地方靠近皇城，也沒有什麼百姓簇擁在這兒，視野極其開闊。

周維嶽一眼就看到了護城河對岸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今日既是殿試的日子，也是放榜的日子。

新科進士金榜題名，騎著高頭大馬穿街過巷，可不亞於一些隆重的節日。

甚至每到這時節，一些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便會齊齊湧上街頭，將繡著大花的繡球朝看對眼了計程車子們身上扔，對方瞧不瞧得上自己的另說，反正主打的就是一個氛圍。

如果說新科進士遊街是與民同樂的話，那舫船上計程車子宴，也就是這些新科進士首次承蒙聖眷的活動了。

老朱會在士子宴的開頭短暫出現，與士子們致辭，不出意外，這也將會是絕大部分新科士子們終其一生，唯一一次直面天顏的機會了。

往後再想見到老朱，那可真就得削尖了腦袋往上爬才行了。

這會兒距離申時還有一小會兒，士子宴的舫船還沒駛來，周維嶽百無聊賴的看著湖面。

春日的時光是極好的，徐徐微風拂過臉頰，帶著些許微涼，在湖面上激起微波粼粼，像金子似的耀人眼球。

恍惚間入神，卻聽著對岸的百姓突然喧囂起來，周維嶽放眼望去，一艘巨大的舫船正從上游緩緩飄下。

來了！

周維嶽瞬間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