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蘆葦蕩遮蔽了視線，維恩循著感官中淡淡的氣味向前走去，像只貓般悄無聲息地穿行在蘆葦間。
等他撥開最後一叢蘆葦時，眼前豁然開朗——一個隱藏在深處的營帳群顯現了出來。
“站住！幹什麼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從陰影中跨出，身上穿著殘破的盔甲。
他伸手按上了腰間的刀柄，身後十幾個身影同時握住了武器，虎視眈眈的投來了目光。
維恩慢慢舉起雙手，模仿著尤爾加的笑容：“別緊張，朋友們。只是個迷路的旅人。”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營地，“不知這是哪位領主的領地？”
刀疤臉嗤笑一聲，上嘴唇缺了一塊的嘴咧開著：“少裝蒜，想偷渡是吧。”
他吐了口痰，拇指在腰間的彎刀上來回摩挲。
維恩眼睛一亮：“既然您這麼直爽，那想必……”
壯漢的眼中閃過貪婪：“規矩很簡單——錢給夠，嘴閉緊。”
“三人兩馬。”維恩乾脆地說。
“600克朗。”刀疤臉獅子大開口。
“300！”維恩誇張地捂住胸口，直接將價格腰斬。
“成交！”大漢兩手一拍，隨後搓了搓粗糙的手指，咧嘴笑道：“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到了對岸再結。”
“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收了錢就消失？”維恩雙手抱胸，開始挑刺——被坑了。
“哈！”刀疤臉突然大笑起來，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朋友，你看看這地方——”
他張開雙臂，破爛的盔甲隨著大幅度的動作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這方圓十里除了野狗就是水鬼，我們要不是正經做生意的，早他媽餓死了！”
“這樣吧，客人。”他看著維恩背後的雙劍，“我看您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迪克！”他朝後喊道，從營帳中轉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把傢伙事放這，帶我們的貴客去碼頭。”
“走吧，尊貴的客人。”那人熟練地將藏在衣服下的短刀扔下，朝維恩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走吧。”維恩挑了挑眉，懂了他的意思。
……
……
“你確定，這個……可以把我們載過去?”維恩看著面前搖搖欲墜的小船，整體顯得十分破舊，兩側還橫著架著幾根木頭充當輔助。
“放心吧客人，”船伕笑著說道，“這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舊是舊了點，但是絕對很穩當。”
說著招呼眾人將馬匹牽了上來，“幫把手，把他們的眼睛耳朵都捂上，不然的話——這些畜生一到船上去，過不了多久就會發暈。”
倒是果真如船伕所說，船隻執行的十分穩當，雖然因為兩匹馬的緣故，這艘船吃水略深，導致速度降了下來。
待到月上中天之時，維恩已經看到了對岸的蘆葦蕩。
船伕熟練地避開繁雜的蘆葦，將船駛進了一片沒有雜物的水域。
“各位客人慢走，”船伕欠身說道，手裡不住地掂量著沉甸甸的錢袋——剛看見對岸輪廓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嚷嚷著收錢了。“沿著這條小道一直走，出了蘆葦蕩再往前走幾里路就是黑森林。
看在錢的份上，再給你們一個忠告：不要進入森林中心，沿著外面走就行了。即使不小心進去了，也不要殺裡面的動物。”
說著幫忙將兩匹馬從船中趕出來，“到了外面讓他們緩一陣子再騎，不然小心直接摔下來。”
“謝謝，”傑洛特詫異的看向對方，“我還以為……”
“以為我收了錢就直接離開，還是吹個口哨叫出來一群拿著刀的傢伙，”船伕掏出腰間的酒瓶灌了一口，“我知道你們是有本事的，我們也不想惹麻煩——這個狗孃養的世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仇人好。”
說完擺擺手就離開了，三人牽著蹄子還在發軟馬匹，循著小路慢慢出發。
“真是一個好天氣，”希裡從暈船的感覺中緩了過來，說著肚子裡發出咕咕的響聲——從傍晚到現在折騰了大半宿。
“我餓了，傑洛特，”她可憐巴巴的看向白狼，“那個蛋糕你還有嗎？”
“你自己吃的話，那就還有。”傑洛特瞥了一眼趴在她背上的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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