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峋便不再言,邁步去了正殿。
聽宮人來報說太子來了,和宋昭訓去了後面,裴皇后說不意外是假的。
不過當著太子妃的面,她沒表現出來。
這會兒見兒子從外面進來,裴皇后也權當不知道他去陪了那小昭訓。
熟稔地吩咐人打溼巾子來替太子擦汗淨面,又叫一旁的小太監給太子打扇,問起他乾元殿那邊的情況。
駱峋挑揀著如實相告。
這邊的情況他方才聽檻兒說了個大概,便沒再多問,只關心了裴皇后一番。
鄭明芷代為答了幾句。
她和太子的矛盾裴皇后並不知情,人前他們便是一對相敬如賓的皇家夫妻。
駱峋與她說了兩句大面上過得去的話後起身告退,鄭明芷體貼地送人出去。
見夫妻倆走遠了。
裴皇后哼笑了聲。
“娘娘笑什麼?”馮嬤嬤替她捏著肩,聞聲問。
裴皇后靠著椅背,姿態懶散道:“還在我跟前做戲呢,真當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那點兒貓膩。”
“殿下也是不想您勞神費心,再者大多夫妻情分都是長期處出來的,年輕小兩口哪有不鬧矛盾的時候,再多給些時間處處就好了。”
裴皇后覺得不盡然。
她又不傻。
旁人看不出來,她這個當孃的卻是最熟悉兒子的某些細微表情跟小動作。
早在小兩口成婚不久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兒子跟兒媳不親近,這種不親近還帶著一絲排斥和厭惡。
只不過再是當孃的。
也不好揪著兒子兒媳的房中事問。
兒子既然不願說,她也就不多嘴。
橫豎那麼大的人了,哪能事事都要當孃的操心,有時操心的多了反倒惹人厭。
只要他自己清楚該做什麼就行。
何況太子妃那人。
裴皇后也看清了,左右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她在她那兒媳心裡都是惡婆婆。
既如此,她就懶得討人嫌了。
由他們折騰去吧。
只要不折騰出什麼大事就成。
“那個宋昭訓。”
裴皇后轉移了話題道。
“瞧著倒是跟先前叫人查來的訊息一般無二,是個規矩本分知進退的,看起來好歹也是個能穩得住的。
人也標誌,面色紅潤身子康健,跟我園子裡養的那些牡丹花兒似的,倒是比有些閨閣千金還要來得嬌貴。”
馮嬤嬤順著話頭笑道:“太子妃眼光好,配給咱們殿下的自然要是最好的。
就宋昭訓那樣的樣貌,身段兒,也只有咱們殿下這樣的人物才護得住。”
這倒是實話。
歷朝歷代的女子就沒有容易的。
男人們遇上了事喜歡把錯歸咎到女子身上,自己管不住下半截身子,到頭來也成了女人勾引的他們。
不難想象小昭訓若是在宮外會遭遇什麼,可在宮裡做奴才就能好嗎?
混賬人不分男女,哪兒都有。
裴皇后嘆了聲。
沒說太子妃哪是要給太子配最好的,主要是看上人小姑娘好生養了。
想到生養,裴皇后忽然頭疼了起來。
就太子當下對那小姑娘的上心程度,若一直這樣下去,怕是今後關於孩子生了養在哪的問題還得鬧一遭。
.
送走太子,檻兒回屋歇息。
約莫兩刻鐘後。
正殿那邊來人說要出發了。
檻兒剛從屋子裡出來,就和曹良媛碰上了。
“你到哪歇息去了?”
曹良媛的神色複雜,上來便問。
雖說這裡是坤和宮。
她們和自己帶來的人都不能隨意走動,但混跡宮裡自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曹良媛有這樣的神色,想來是聽說了太子來過,且和她在一起待過。
檻兒沒有刻意隱瞞。
曹良媛聽得那叫一個牙酸啊。
她就稍微走快了幾步。
幾步!
結果就讓這人撞見了太子。
兩人還單獨相處了!
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都離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