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病得這麼重了?”
調整好心緒。
鄭明芷領著曹良媛和秦昭訓進來向太子見了禮,狀似關切地看著檻兒。
“我只聽人說你身子不適,女醫來診過說是傷了暑,吃上幾服藥便能養好,哪知結果竟是病成了這樣。”
說著話,她的眼裡流露出幾分自責。
像是在為自己沒看顧好女眷而感到愧疚,實則是在藉此間接告訴太子。
並非她沒盡到責任,是下面的人傳話不仔細,也有暗損檻兒不中用之嫌。
一個傷暑也能搞成這樣。
檻兒稍稍直起身子。
恭順道:“太醫也說是傷了暑,沒什麼大礙,勞太子妃和二位姐姐費心了。”
曹良媛的目光從太子和檻兒交握的手上掃過,心裡的酸意壓都壓不住。
倒也不是吃味兒。
就是不甘。
不甘她至今連觸碰一下太子都要被斥責越矩,這個宋檻兒卻能如此被太子呵護在懷,手還握得這麼緊!
有必要?
一個奴婢,究竟有何可喜歡的?
曹良媛想不明白。
面上倒還是平時的爽朗模樣。
“瞧瞧這小臉兒,瘦得都只二指寬了,叫人都不忍心看了,這樣下去如何是好?聽說還喝不進藥?”
檻兒是瘦了,卻也沒有這麼誇張。
二指寬的臉,那能叫臉?
“那藥苦得厲害,是有些犯惡心。”
檻兒無力地笑笑。
嬌媚的眉眼自然流露出幾分病弱,更顯得她明明比鄭明芷和曹良媛她們都豐腴,卻分外柔弱堪憐。
曹良媛覺得此女當真是心機深沉,隨時隨地都不忘在太子跟前扮可憐。
她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的!
“不喝藥怎麼行呢?”
鄭明芷挨著太子旁邊的凳子坐下了,曹良媛就坐到了榻前和太子相對著,握住了檻兒的另一隻手。
“良藥苦口利於病,這傷暑啊可大可小,妹妹還是得想法子吃些藥才行。”
秦昭訓趕鴨子上架被叫過來探病,也是存了幾分在太子跟前露臉的想法。
但進門看到太子抱著檻兒的樣子,她就想扭頭回去了,可惜不能。
這會兒鄭明芷和曹良媛都說話了,她也只能板著臉,硬邦邦地附和:“畏苦三分,留病七分,藥還是得吃。”
理是這麼個理兒。
但檻兒真吃不下。
非但如此,光是聽到藥這個字她的腹中就一陣翻滾,有了想嘔的跡象。
駱峋看到了,抬手將人按到懷裡。
“散了吧,省得過了病氣。”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擁著懷裡人的動作卻不是那麼回事。
曹良媛還握著檻兒的手呢。
下一刻手裡就空了。
後知後覺是太子把檻兒的手抽了回去,曹良媛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還省得將病氣過給她們。
合則他堂堂太子就不用跟患病的妾室保持距離了?就不怕被過了病氣?
三人心情複雜地離開了。
檻兒是真的難受,以至於一時疏忽,都沒想到可能會把病氣過給太子。
他每天那麼多事要做,可不能病了。
於是鄭明芷她們走後,她勸太子也走。
駱峋只叫她安心歇息。
檻兒沒精力同他拗,便真睡了。
駱峋動作輕緩地將人放到榻上,陪著她躺了兩三刻鐘,直到確定檻兒暫時不會醒來,他才起身出了臥房。
“請莫問期來一趟。”
莫問期就是莫院判。
歷來只替裴皇后和太子看診,請平安脈,偶爾元隆帝那邊需要也會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