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回頭許仲謙打著太子的名號給他施壓,戶部尚書這邊就想讓睿王出面。
反正都是皇子,要吵就皇子和皇子吵。
睿王喝高了,跟太子吐一通苦水,叫他千萬別插手,否則難做的是他。
一頓宴吃罷。
等睿王幾人出了東宮,已經快到亥時。
坤和宮。
裴皇后早對男女之事沒了興致,全仕財來報訊息時元隆帝正和她偎在一起閒聊。
“陛下,娘娘,幾位王爺都出宮了。”
元隆帝側目:“喝了多少?”
“睿王爺,慎王爺有些醉了,榮王爺,宣王爺和簡王爺說是瞧著沒什麼。”
元隆帝:“簡王惹太子了?”
全仕財訕笑,把傍晚工部衙署門前發生的事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大致就是簡王惹了太子,沒敢在席間喝酒。
元隆帝的關注點不同。
等全仕財一走,他便哼笑了一聲:“那食盒一定不是海順叫他帶的。”
裴皇后笑:“陛下何以見得?”
元隆帝哼了哼。
“他還小的時候,朕帶他去六部和三大營,朕要叫全仕財給他帶小零嘴兒他都不願,還反過來說教朕。
那時他就自有一套理論,連朕的話都不聽,如今他都二十一了,你覺得他會聽海順的,拎著個食盒去當差?”
裴皇后想了想,確實不會。
兒子從小就規矩大,嚴於律己。
元隆帝:“你不是見過他媳婦兒給他尋的那個侍寢宮女,瞧著如何?”
裴皇后打了個哈欠:“瞧著是個乖巧本分的,但具體如何,還得要看今後。”
東宮。
海順在浴桶邊替太子淨髮,順嘴問:“明日奴才也為您備些糕點小菜?”
一聽糕點小菜。
駱峋想到了檻兒。
想到昨夜她提起給他準備東西的話,想到今晨她立在黎明中目送他離開的身影,以及那雙溫柔的眼。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駱峋忽然想見她,想聽聽她的聲音。
想抱她。
傍晚在衙署門口,簡王問提盒是不是她替他準備的時,睿王和慎王的反應。
慎王不提。
渾歸渾,卻從不會透過後宅婦孺使什麼下流腌臢手段來對付別人。
頂多嘴上陰陽幾句。
睿王則不同。
那慣是個道貌岸然,見縫插針的。
嘩啦!
駱峋倏地從浴桶中起身。
“殿下?”海順冷不丁被濺了一身的水,嗆咳著站起來不解地喊道。
太子殿下回頭看他一眼。
須臾,他重新坐下來。
“洗。”
海順:“……”
鬧哪樣呢??
.
檻兒睡下了。
聽小福子說太子請了幾位王爺在仁安殿吃酒,檻兒便沒有多關注,戌時過半就收拾好上榻睡下了。
正睡得沉,忽感臉上似被什麼撓了一下。
再一下。
以為是蚊蟲,檻兒抬手一拍。
啪!
沒感到疼,好像也沒拍到她臉上。
檻兒後知後覺不對勁。
然後就在她即將睜眼時,低沉的男聲突兀地響起:“是孤,無需驚慌。”
檻兒不驚慌。
她都沒睜眼。
但……太子?!
檻兒一個激靈,“刷”一下美目圓睜。
便見紗帳低垂,男人側坐在床榻之上。
黑髮半束,身上青袍微敞,露出一片玉石般的健碩胸膛,小燈暈黃的燭光瀰漫過來,浸著他半邊身子。
光影朦朧間他清冷的眸子不似平日裡寡淡,彷彿氤氳著一層迷濛霧氣。
透著一股別樣的溫柔。
“殿下?”
檻兒撐著榻坐起身,疑惑他怎麼這時候來了,難道又是偷摸著來的?
她透過紗帳往外看。
次間亮著燈,不是偷摸著來的,應是沒讓小福子他們進來向她通報。
駱峋不語。
只靜靜看著她。
她披散著一頭順滑長髮,小臉白皙豐盈,紅唇微張,嬌媚的眉眼因吃驚顯出幾分這個年紀才有的嬌憨。
一身桃粉色的綾紗小衫,內裡沒穿小衣,輕透薄薄的衫子根本遮不住那一身皓雪凝脂和婀娜豐腴的曲線。
怒聳巍峨,纖腰嫋嫋一把。
以往駱峋不是沒有和她在燈亮著的情況下相處過,但那時她裡面都穿著一件小衣裳,包裹得恰到好處。
如今薄毯被她掀開。
猝不及防窺見如此一幕,駱峋眸光一顫。
緊接著腹中幾乎本能地升起一股翻騰之意,熟悉的惡寒自脊椎陡然攀升。
“殿下,怎麼了?”
檻兒沒發現自己的無狀,見太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半天都沒說話。
她很不解。
傾身靠近,習慣性挽他的胳膊。
然而剛有動作。
男人猛地一掌揮開她的手站起身。
啪!
比剛剛更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檻兒懵了,手背火辣辣的。
駱峋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