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殘破的道觀，經過昨夜蘇陽與鬼物的激烈戰鬥，變得更加支離破碎。大殿的屋頂瓦礫早已被掀翻，散落在院子中，凌亂地堆積成小山。
頭頂上，僅剩幾根孤零零的房梁橫亙在空中，彷彿隨時會坍塌下來。晨光透過殘破的屋頂灑下，照亮了滿地的碎石與塵土。
好在昨夜蘇陽與鬼物的戰鬥主要發生在院子中，屋內的地面還算乾淨，只是牆角處多了幾道裂痕。
林小姐依舊昏迷不醒，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長髮凌亂地散開，沾染了地上的灰塵。
李鏢頭則跪在一旁，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還請道長救救林小姐吧。”
說實話，李鏢頭根本不想回來。昨夜他揹著林小姐逃離時，心中早已亂成一團，誰知道那女鬼和這道士誰勝誰負？
可背上的林小姐呼吸越來越弱，始終昏迷不醒。
若她死了，鏢局也就完了。在腦海中無數次掙扎之後，李鏢頭還是選擇在天亮後回到道觀，向蘇陽求救。
蘇陽蹲下身，伸手為林小姐把脈，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舒展開來，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林小姐被鬼魂附身，沾染了陰氣。”
說話間，他的手掌緩緩貼在林小姐的額頭上，一股溫熱的法力緩緩注入她的體內。
李鏢頭聞言，磕頭磕的更兇了：“林小姐是清風觀看中的弟子，我們此次出行就是為了把她帶到清風觀。若道長您救了她，清風觀必有重謝。”
“哦？”
總算聽到點兒自己想聽的內容。
“我是外地來的道士，走到哪兒便歇到哪兒，也不挑地點。如今準備在這座道觀落腳，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那清風觀又是什麼去處？”
李鏢頭聽到蘇陽對清風觀好奇，看到希望，附近以及清風觀的情況全盤托出。
“回道長的話，我們現在處於雲州和安州邊界，現在所處的位置叫平川縣，這座山叫做平川山。若往北走三十里，就可以走到清風縣，清風觀便在清風山上。
這個世界對地方的命名方式，還真是…有意思。
他沉吟片刻，又問出了一個看似沒頭沒腦的問題：“是先有清風觀，還是先有清風縣？”
李鏢頭愣了一下，隨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自然是先有清風觀，再有清風縣。一縣一觀，或者一縣一廟，不正是我們大乾的風俗嗎？”
先有道觀後有縣城。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道士、和尚似乎在王朝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蘇陽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心中思忖，這方世界靈氣充足，能催生很多強者，難怪道觀和寺廟的地位如此特殊。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姐蒼白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又問道：“那清風觀有什麼強者？”
“這我就不清楚了，各地安排道觀、寺廟，是為了鎮壓邪祟妖族。他們都是吃官府的俸祿，是修仙者，一般不會有人下山。”
“各地道觀的方丈最少都是練氣九重的修士，清風觀的主持修為更是達到了築基境界，已經能夠神識出竅。”
這時，地上的林小姐發出蚊鳴般微弱的聲音。隨著蘇陽不斷注入法力，她的臉色逐漸恢復了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中帶著感激。
“另外，小女子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練氣九層？”蘇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道家修行的主流，是煉精化氣、練氣還神那一套。他們南華這一脈的修煉方式，出自老莊，已經算是相當叛逆少見。
這方世界怎麼更加奇怪，什麼煉氣九層都出來了。
不過築基這個詞彙，他還是聽說過的。
“畢竟如今天下祥和，邪祟妖族不多。煉氣九層管理一縣之地，已經足夠了。”林小姐不知道蘇陽的疑惑，對他解釋道。
“那我昨晚對付的鬼物是什麼境界？”蘇陽此時急著找對照物，好確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實力。
“大概是練氣三四層吧，小女子畢竟沒有正式修煉過，只是偶然間聽長輩提起過這座山上的鬼物。”
練氣三、四層……
外生的特徵，也是能夠神識出竅。那麼外物境界，很可能對應著練氣期。
昨晚他體內只有三縷法力，外物巔峰，體內至少得積攢千縷法力在丹田處形成一道靈氣海。
若是自己僅僅三縷法力，就能達到這方世界練氣三、四層的水準，那這方世界的修行體系也太差了一些。
不過自己還處在這個世界最底層，連管理一縣之地的道士都打不過，接下來還該儲存低調才是。
蘇陽提醒自己，戒驕戒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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