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吳廷將藥包和妖族血肉分給瘦雞,就聽見瘦雞忽然開口。
“這不是好事?”
吳廷看著九輪赤紅的大日緩緩沉入遠山,瞥向瘦雞激動的臉頰。
‘一下子從手無縛雞之力變成離陽武館第八,總是該看重些。’
吳廷心中思忖著,接著隨口說了一句:
“好好練功,說不定有機會成為館主的真傳弟子。”
雖然離陽武館數十號弟子,但嚴格來說都只是個掛名弟子身份。
真正的真傳弟子,學的可不是枯木劍這等不入流的武學,而是師父的全部衣缽。
單從前世老爺子口中,那六不傳和十大戒的要求,就足以篩掉九成九的人。
如今整個武館,能稱得上真傳的,恐怕只有楊入無的女兒楊艾青一人。
回想到了楊入無那恐怖的眼神,吳廷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至少是煉血層次,或許還要更高!’
他在心中暗自估量。
通脈境界的劉顯吉,小妖修為的白蛇,都不曾給過他這般如墜深淵的壓迫感。
迄今為止,唯有楊入無一人的目光,能讓他感到如此窒息。
‘一個小小的青石縣,居然還有這般高手?’
雖然知道楊入無是無量劍派棄徒,但至少煉血的實力,可不比那些外門長老,甚至是真傳弟子要差。
吳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微微搖了搖腦袋。
暮色漸沉,吳廷與瘦雞在巷口分別時,瞥見不遠處王胖子家緊閉的院門,心中感到疑惑。
‘王胖子最近這是怎麼了?’
這幾日巡邏裡,王胖子三番五次對著吳廷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心事沒法兒說出口。
咚咚~
吳廷叩響門板,等了半晌,才聽見裡頭傳來窸窣的動靜。
吱呀~
木門被拉開一條縫隙,裡頭透出一雙眼睛,看清來人模樣後緩緩將門拉開。
吳廷有些錯愕。
面前婦人雙眼紅腫如桃,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明顯是剛剛大哭了一場。
“王娘子,王胖子去哪兒了?”
他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小院,心裡已隱隱有了猜測。
“富貴,富貴他在群芳樓三天了,都不肯回來一次!我去找他,他還打我……”
王娘子說著又掩面哭了起來。
‘出事了!’
吳廷深知王胖子那怕老婆的性子,可做不出這種事。
他握了握腰間橫刀。
“我去帶他回來。”
······
唰——
抬手撥開垂落的竹簾,濃烈的胭脂香混著酒氣撲面而來。堂內燈火搖曳,觥籌交錯,鶯聲笑語不絕於耳。
“吳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濃妝豔抹的老鴇扭著腰肢快步迎來,臉上堆滿諂笑,手中團扇搖得飛快,香風撲面,燻得吳廷眉頭一皺。
“王富貴在哪?”
老鴇笑容一僵,扇子掩住半邊臉,故作嬌嗔。
“吳爺您別說笑了!我怎麼知道胖爺在……”
鏘——
話音未落,一抹寒光乍現。
吳廷拇指輕推,腰間橫刀出鞘一寸。
刀刃映著燭火,冷芒流轉,森然殺意如實質般抵在老鴇咽喉。
“我耐心有限。”
老鴇渾身一顫,額上冷汗涔涔,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她再不敢耍花腔,聲音發抖,連扇子都拿不穩:
“胖、胖爺在……在墨姑娘的木人巷別院!”
吳廷收刀入鞘,眼神冷冽如霜,轉身朝木人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