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天石山北麓爆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方圓百丈的積雪竟如沸湯潑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蒸騰。
刺骨寒風瞬間化作炙熱氣浪,松枝上的冰凌噼啪炸裂,驚起無數飛鳥走獸。
彷彿如今不是寒冬,而是那烈日炎炎的酷暑!
“煙雨客棧的地煞殺手,是誰僱你來的?!是高劍?還是鍾離一?!”
楊入無的殘缺衣袍在熱浪中翻卷如旗。
他手中無劍,周身卻迸發出萬千劍氣,如銀龍騰空,又如冰瀑倒懸,直貫天際!
‘這楊入無分明是煉血如龍的境界,居然這般強橫?!’
雨煞杏眸含煞,手中長鞭如毒蛇般搖曳作響,密不透風的鞭風,也難擋如虹的劍氣!
刺啦~
交手第二十八招,楊入無劍指突刺,一道凝若實質的劍氣撕開鞭影,在雨煞雪白的鎖骨上綻開血蓮。
‘屠戶應當得手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得交待在這裡!’
雨煞強忍著劇痛揮舞長鞭,四周罡風暴起,漫天風雪伴隨著毒霧遮擋住了楊入無的視線。
呲呲~
劍氣拂去漫天風雪和毒霧後,雨煞早已不見了蹤影。
“還是讓她跑了……”
楊入無張口鯨吞,漫天劍氣如百川歸海沒入丹田內。
下一秒,他足尖輕點,身形瞬間來到百丈之外,朝著天石山另一頭趕去。
“希望艾青他們沒事……”
······
天石山另一頭,朔風捲著碎雪,在山林間嗚咽盤旋。
吳廷捂著胸口,靠坐在一棵虯勁的老松旁。
本就沒有痊癒,剛剛有所好轉的傷勢,如今再次崩裂。
斷裂的肋骨像柄鈍刀在肺葉間攪動,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受損的筋脈,彷彿有無數毒蟻順著經絡啃噬。
“頭兒——”
瘦雞一臉擔憂,懊惱著自己沒能幫上一點忙。
“去,去摸摸那殺手身上,有,有沒有療傷藥。”
吳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冷汗順著眉骨滴落。
瘦雞聞言,趕忙跑到殺手懷中四處亂摸,翻找出了兩個瓷瓶,一併開啟放在吳廷眼前。
“頭兒,你要哪種?”
吳廷睜開沉重如鉛的眼皮,看了眼兩個瓷瓶中的丹藥,費力地指向左邊那瓶。
瘦雞見狀,將那三枚褐色藥丸全部喂到吳廷口中,再開啟隨身攜帶的皮壺,讓吳廷混著皮壺裡的冷水嚥下。
‘糟了!’
瘦雞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丹藥會不會喂得太多了?!’
平日裡,他可沒少聽說是藥三分毒的老話。
他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吳廷的鼻息,確認平穩後才鬆開一口氣。
“那人是吳青雲殺的?”
一道渾厚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後響起。
瘦雞心頭大驚,踉蹌地拔出長劍反劈而去!
啪!
鋒利的長劍被單手抓住,楊入無看著瘦雞驚慌失措的眼眸,幫他把長劍重新收入劍鞘。
“是……是頭兒殺的。”
看清來人是楊師後,瘦雞方才鬆了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楊入無微微頷首,半蹲在吳廷身前,檢視著他的傷勢。
‘肋骨斷了一根,手太陰肺經受損,連帶著一片筋脈受挫……’
還好傷勢沒有想象中那般嚴重。
楊入無將昏迷的吳廷和楊艾青扛在肩上,看了眼身旁的瘦雞,隨後單手拎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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