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廷收勢而立，口鼻間噴出的白氣將飄落的雪沫盡數吹散。
抬首望天，連日的風雪終於顯出疲態。
匆匆數日過去，如今已經邁入了正月。
青石縣的大街小巷漸漸熱鬧起來，年關大集到來前的喜慶沖淡了先前失蹤案帶來的陰霾。
“第二十五個變化……”
橫刀在吳廷手中嗡鳴，刀鋒映著雪光。
餓虎刀前二十四個變化已爛熟於心，但後頭每進一步都如負重登山。
至於解魚刀那解骨似庖丁的至高境界，卻是需要時間慢慢磨成。
“天賦還是不夠啊……”
他深深吐了一口濁氣，看著顯示不可煉化的泛黃老書。
“不過好在小純陽劍入門了。”
吳廷將手中橫刀收入刀鞘。
這些日子裡，他思忖再三，還是選擇煉化了小純陽劍。
煉化後，吳廷只經歷了楊師編纂整本武學的過程。
但結合先前楊師的親自示範，如今自己已然練到了第六路變化。
“刀劍雖然不分家，但是仍舊有所差別。”
修行小純陽劍的時候，吳廷便在想是否能以刀代劍，修成小純陽刀。
但結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說殺招，單單是那樁功和呼吸法，若不以劍修煉，經脈便會傳來刺痛感……”
吳廷坐回木桌旁，餵給小白一根臘腸，目光落在桌角的丹藥上。
“丹藥配煞氣，煉筋已然圓滿，這幾日可以準備煉骨的突破了。”
突破煉骨，需要透過呼吸法，讓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骼震顫共鳴時，再引用丹藥之力淬鍊。
吳廷摸了摸小白的腦袋，走到裡屋，捧起妙法心經，心中默唸了起來。
“阿難白佛。我見如來三十二相。勝妙殊絕。形體映徹……”
雖然早就將整本妙法心經背下，但卻只有在拿著經書默唸的時候，清心靜神的效果才最大。
唸完每天一遍的妙法心經，吳廷想起了積雲寺方丈的身影。
“是因為方丈的緣故？還是……”
想不出答案，吳廷搖了搖頭，將經書和武學放好。
“眼下有了妙法心經，只要控制墨痕的煉化頻率，對自身的影響就會降到最小。”
吳廷推開院門，朝衙門走去。
如今年關大集臨近，周圍的城鎮都有不少商隊貨郎來青石縣擺賣。
此時街市上人頭攢動，紅燈籠長長掛起，貨郎的擔子挑著五色年貨，蒸糕的甜香混著爆竹的火藥味撲面而來。
吳廷瞥了眼地上散發幽光的商品。
“有前世過年那味了……”
回想起前世過年時，老爺子都會提前準備一大鍋特製的紅燒豬蹄，以及一大盆白菜豬肉餡的水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要練完功才能享用。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老爺子……”
吳廷重重地嘆了口氣，推開身前的獅頭鐵門，走進了衙門裡頭。
來到公堂內，他走到前頭，察覺到身旁的劉力正一直盯著自己。
吳廷對他笑了笑，隨後看見他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公堂之上。
此刻公堂上燻煙嫋嫋，劉槐鳴披著一件狐皮大氅，見來人到齊，聲音沙啞地說道。
“年關將至，雖然失蹤案的真兇沒抓到，但是老夫不希望有意外發生。”
劉槐鳴咳嗽了幾聲：
“吳青雲、劉力，你二人負責南坊北街。王隆魄，你的人手最多，負責巡視東城西巷。”
他拍了拍驚堂木，發出清脆的聲響。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