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鐺!
鐺!
鐵錘與金屬相擊的脆響在耳間迴盪。
吳廷駐足於鍛兵鋪前,抬頭望見簷下懸著的青銅虎頭牌匾,隨後邁步走入其中。
這是青石縣最大的鍛兵鋪子,昔年猛虎幫那柄寶器品質的猛虎刀,便是從這鍛造而出。
“呼——!”
隨著風箱劇烈的喘息聲,一股灼熱的氣浪裹挾著鐵腥味撲面而來。
吳廷眯起眼睛,看見通紅的爐火在昏暗的鋪內跳動,
櫃檯後的主事正埋頭撥弄算盤,忽見一柄寒光凜冽的魚刀啪地一聲放在檀木案上。
那主事抬起了腦袋,見著吳廷的模樣後,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哎喲!吳爺您來了!”
主事趕忙沏上上好的茶水,眼角偷瞥那柄魚刀,刃口處流轉的冷芒讓他心頭大驚。
雖說自己不是鐵匠,但在鍛兵鋪子呆了這麼多年,總該有幾分眼力勁!
鋪裡鎮店的那把青霜劍在這面前,都略遜三分!
“這裡的主匠是誰?”
吳廷指尖輕叩案几,聲音不疾不徐。
鍛兵往往需要多名鐵匠一同鍛造,越是高品質的兵刃越是如此。
因為一柄兵刃的鍛造步驟極為繁瑣,並且極為耗時耗力。
“吳爺您稍等,我這就叫鐵寒流出來!”
說罷一溜小跑鑽進後堂。
主事匆匆離去,吳廷靜立鋪中,耳畔是此起彼伏的鍛鐵聲。
他的目光掃過鋪內陳列的兵刃。
八兩三錢銀子的長劍,五兩一錢銀子的短刃……
“這些不過是尋常兵刃,都快要抵得上一座宅院了。”
吳廷指尖輕撫過劍脊,眼前沒有一絲幽光散發。
他曾經推測過墨痕形成的標準,但是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管是古書圖畫,亦或者是兵器磚石,都能夠成為墨痕。
他暗中思忖。
“墨痕的關鍵,在人,而不是物!”
吳廷思緒翻湧之際,身後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轉身望去,只見一名白髮老者闊步而來。
老者身形魁梧如山,筋肉虯結,雙臂粗如古松,掌心佈滿厚繭,顯然是常年握錘留下的痕跡。
眼前之人正是鍛兵鋪主匠鐵寒流!
只見鐵寒流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吳廷,道。
“吳長老找我何事?”
吳廷對上鐵寒流的視線:
“想請鐵師傅幫我打造一把長鐧。”
“鐧?”
鐵寒流眉頭微皺。
“要新鍛長鐧,得二十兩銀子。”
吳廷沒有立即應答,而是徑直越過二人,取回桌上的魚刀,將其平託於掌中,遞到鐵寒流面前。
刀刃在爐火映照下流轉著幽冷的寒芒,彷彿一泓秋水凝結而成。
“若將此刃重鍛……”
吳廷聲音平靜:“鐵師傅可有把握,煉出一柄寶器級的長鐧?”
“這是……”
鐵寒流老眼驟然迸發出精光。
他雙手微微發顫,小心翼翼地接過魚刀,指腹緩緩撫過刀身,臉上浮現出難以抑制的激動。
“好刀!好刀啊!這手法……這淬火……”
自從數年前鍛造出猛虎刀後,因為缺少礦材,一直都沒有鍛造第二把的機會!
鐵寒流眼中燃燒著久違的狂熱。
他猛地抬頭,聲音因興奮而略顯嘶啞:
“吳長老!四日之後,來鋪子裡取鐧!”
說罷,老人轉身就要往鍛造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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