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六身形暴起，刀光如電，直取咽喉！
正是起了一擊就殺了韓天一的念頭！
“找死！”
韓天一冷笑，袖中銀針驟然激射，如毒蛇吐信，刺破雨幕，直襲方六週身大穴！
啪！
青瓷茶盞在青石磚上炸開碎玉，方路玉五指深深掐進檀木桌案，指節發白。
堂下跪著的衙役渾身發抖，額頭死死抵著地面，連呼吸都凝滯了。
晨霧未散時，城北巷口就橫了具血屍——
整張人皮像脫衣裳似地被剝了個乾淨，露出猩紅肌理，雨水一泡，連青石板縫裡都滲著粉色的血水。
“方六死了？！連方六也折了？！”
方路玉赤紅著眼，咆哮如雷。
太師椅扶手在他掌下裂開蛛網紋，木刺扎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當初自己遭到算計，死士折了大半，家主之位眼看就要與自己無緣。
若非那位族老將仙獸遺族的下落作救命稻草……
“清風寨的禍剛除，又來個韓天一！”
他踉蹌跌進椅中，齒縫間漫開鐵鏽味。
方一、方三還在養傷，其餘死士都散在暗處做事，如今竟連個能用的刀都抽不出來！
“報——！”
衙役跪在滴水簷下：
“李幫主與吳長老已至二堂！”
移步二堂，吳廷指尖剛觸到茶盞，就看見方路玉帶著未消的煞氣掀簾而入。
“今日請二位來，是要借一把快刀。”
幫忙？
吳廷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雁翅刀柄。
清風寨既滅，於真伏誅，這青石縣除了縣衙就該是李家獨大。
“方縣令不妨直言。”
李鷹擱下茶盞，白瓷底磕在花梨木上咚地一響。
“於真不過是條兩頭蛇！”
方路玉突然暴起，官服袖口掃落案上公文：
“真正盤在背後的，是龍泉王次子養的那條閹狗——韓、天、一！”
最後三個字從方路玉齒間碾出來，彷彿要將其嚼碎了也似。
韓天一？
吳廷突然想起煉化虎頭鐧時，於真口中的韓公公！
那老閹人來青石縣了？
啪嗒~
汙水濺落青磚的聲響刺破堂內死寂。
衙役們如潮水分退，銀針寒芒在他們喉前三寸遊走。
那襲繡著鬥牛紋的衣袍跨過門檻，每步都好似踩在了方路玉的心尖。
“小玉子……”
韓天一撫著腕間蜜蠟佛珠，脖頸褶皺裡還沾著未擦淨的血痂：
“咱家送的薄禮，可還稱心？”
“老！閹！狗！”
方路玉指節捏得爆響，彷彿要將面前之人生吞活剝！
韓天一笑眯眯的臉色，在聽見老閹狗三字後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此時，一旁的吳廷盯著老太監雞皮般的臉頰，心中思忖。
先前那進山剿匪的方九，都是通脈武夫，想來那方六也不差方九，甚至可能更強！
吳廷打量著韓天一，手指搭在了腰間的雁翅刀上。
實力不下於通脈武夫的老閹人……
下一秒，韓天一突然尖笑，轉身時銀針在柱上刻出深痕，餘音在二堂迴盪：
“小玉子，備好四十九位處子，否則就別怪咱家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