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手腕一抖,刀環震響。
院角那口閒置的鐵皮水缸,瞬間一分為二,斷口平滑如鏡,竟無半分滯澀!
這刀……用來施展餓虎刀再合適不過!
他反手一甩,鏘啷一聲,雁翅刀精準歸鞘,穩穩別在腰間。
吳廷目光轉向院角那三口烏沉沉的重鐧上,心中思緒翻湧。
“楊師曾說,合流的路子極難走,放眼整個大武,能走通的人,不過一掌之數。”
畢竟尋常武夫光是修習一門上乘刀法就要耗費數年光陰。
如今他不僅要兼顧刀法,還要修習鐧法和橫練武學。
這般消耗,遠超尋常武夫所能承受!
但最棘手的還是呼吸法的桎梏。
刀法剛猛,講究一氣呵成;鐧法厚重,需蓄力如淵。
二者呼吸法門看似相近,實則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若以刀法催動鐧招,輕則經脈錯亂,重則四肢癱瘓!
他突然想起老爺子的教誨:
“練武,也是在練呼吸!”
“但有著道書和虎豹雷音……”
吳廷驀然睜眼,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這,才是他敢走刀鐧合流的真正底氣!
······
九輪烈日灼空,青石板路上被曬得發燙。
猛虎幫的弟子不斷挨家挨戶地盤查著,就連集市上的家禽都不放過。
吳廷看著這一幕,心中思忖著。
“剿匪結束後,方路玉果然賊心不死。”
他撣了撣衣襟上的灰塵,轉身朝鍛兵鋪走去。
嘩啦~
厚重的布簾被掀開,炭火味混著鐵腥氣直衝鼻腔。
鋪子裡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震得人耳膜發顫,火星子時不時從裡間迸濺出來。
櫃檯後,主事舔了舔沾著墨汁的筆尖,在賬簿上頭登記著什麼,口中喃喃道。
“李家要三十口長刀,三十口長劍……縣令府要六十口長刀,六十口長劍……”
咚咚~
吳廷手指敲了敲檯面,那主事抬頭一看,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
那主事手忙腳亂地沏了壺好茶,彎腰搓掌道。
“吳爺,那口鐧已經鍛好了!就等您來拿!”
吳廷抿了口茶,點了點頭,跟著主事走進內室。
大風箱呼呼轉著,十幾個赤膊漢子正揮汗如雨,鐵錘砸在通紅的鐵塊上,濺起一蓬蓬火星。
而在最裡間的淬火池旁,鐵寒流正暴跳如雷: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淬火要眼到手到心到!”
“打鐵力要勻,你看看自己打得是什麼東西?!”
“……”
主事貓著腰小跑過去,附耳低語幾句,那罵聲戛然而止。
“吳長老。”
鐵寒流走到吳廷身前,臉上的怒容消失不見。
他引著吳廷穿過火星四濺的工坊,來到最裡間的庫房。
咔~
開啟庫房大門,數十個烏木兵架整齊排列,上頭擺放著各類兵刃。
而在正中央的玄鐵架上,一柄通體幽黑的重鐧靜靜橫臥,鐧身八稜瓦面在燈光下流轉著水紋般的暗芒。
“幸不辱命!”
鐵寒流小心翼翼將那口重鐧拿出,遞給了吳廷:
“這口八稜瓦面鐧,乃是極等寶器!”
鐵寒流神色尤為激動。
吳廷接過重鐧的瞬間,沉甸甸的質感從掌心直貫腳底。
隨手一揮,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極等寶器,八稜瓦面鐧!
四把鐧套著刀鞘背在身後,甩出去的威力估計都不下於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