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疾奔，直到感知到兩股熟悉的氣息追上來才停下腳步。
兩位人族明境武者從天而降，其中一人沉聲道：“暫時休整。”
話音未落，隊伍中不少人直接癱軟在地，大口喘息。
帶隊的明境武者環視一週，目光在墨臨淵、楚明河、齊焱和葉芷兮身上停留，傳音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葉芷兮心中忐忑，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兩位明境武者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她，那審視的眼神彷彿要將她看透。
葉芷兮後背沁出冷汗，暗自思忖。
莫非他們覺得我的快速恢復是某種寶物造成的嗎？
萬一他們真的這麼想，會不會主動的出手搶奪，甚至直接搜尋自己的身。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兩位明境武者卻收回了目光。
墨臨淵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情緒有些低落的他率先開口，“傷亡情況如何？還有...那些戰死的同袍...”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其中一位明境武者悶聲道，沉默片刻才繼續，“後天後期戰死兩人，後天中期五人，初期...十二人。”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但我們殺敵超過兩百！後天後期幾乎全殲，中期也折損大半，連營地設施都被摧毀。以如此小的代價取得這般戰果，堪稱大捷！”
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歡呼，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明境武者環顧眾人，“若不是內力耗盡，前方那個營地或許能全殲。”
葉芷兮低著頭，心中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
那些剛才還與她並肩作戰、有說有笑的同袍，轉眼間就成了冰冷的屍體。
這種突如其來的生死轉換，讓她感到一陣迷惘。
不遠處，張遠道正齜牙咧嘴地包紮著傷口，鮮血浸透了繃帶。
他看著葉芷兮這樣，喘著粗氣道：“戰死在這裡...沒什麼大不了的。誰能不死？臨死前多殺幾個就是賺了！”
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不殺敵，我不殺敵，難道等死嗎？”
他望向遠方，聲音低沉，“至少我們不是氣境就被派來送死。那些被攻破的靈穴附近，多少氣境武者和普通軍人戰死...我們好歹還能殺幾個回本...”
說到戰死同袍的遺體，張遠道苦笑一聲。
“死在這裡，葬在這裡...也好。”
葉芷兮沉默地聽著，目光掃過周圍疲憊不堪的戰友們。
有人默默擦拭武器，有人對著遠方發呆，還有人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勝利的代價，遠比想象中沉重。
葉芷兮想了想，好像和自己也關係不是很大。
盡人事，聽天命。
她只想自由自在的活著，幹自己想幹的事情。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為的那一步，她不介意遠走高飛。
當然了，如果有一線的希望，她也不會主動的逃跑的。
畢竟有了人族的存在，自己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活得自由自在一起。
要是沒有了人族，到處人人喊打，就算活著似乎也沒有那麼的自由。
墨臨淵忽然轉向葉芷兮，神色嚴肅地說道：“你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每次大戰後，戰利品的分配都有規矩。你斬殺的戰利品自然歸你所有，但絕不能搶奪他人的戰利品。”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正在休整的武者們，“若是與人合力斬殺，戰利品必須公平分配。畢竟大家都拼了命廝殺，這一點你要謹記。”
葉芷兮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墨臨淵繼續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斬殺外族是我們的本分。即便沒有任何酬勞，這也是我們必須完成的任務。所以哪怕軍方沒有給予足夠的獎勵，也絕不能有半點怨言。”
“我記住了。”葉芷兮鄭重地回應。
確認完這些規矩後，葉芷兮立即行動起來。
她找到那些剛剛並肩作戰的武者們，將自己收穫的部分戰利品分了出去。
“這...這怎麼行？”一個滿臉血汙的中年武者連連擺手，“你出力最大，這些理應都是你的。”
“拿著吧。”葉芷兮堅持道，將一些東西塞給對方，“大家都拼命了。”
另一個斷了一臂的青年武者更是直接拒絕，“要不是你，我們可能都交代在這裡了。這些我們不能要。”
葉芷兮不由分說地把幾件護甲和兵器放在他們面前，“別推辭了，這些東西對我用處不大。就當是...戰友之間的情誼。”
眾人見她態度堅決，這才勉強收下。
其實葉芷兮分出去的大多是對自己無用的普通兵器和護具，而那些珍貴的修煉物資和丹藥，她都妥善保留著。
由於她在戰場上斬殺敵人最多，戰利品本就豐厚，這樣的分配方式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分配完畢後，葉芷兮找了個僻靜處盤膝而坐。
她輕撫著腰間鼓鼓的儲物袋，嘴角露出一絲無奈，這次的收穫，按理說足夠她修煉好一陣子了，但是實際上禁不住她怎麼揮霍。
不一會兒，隊伍修整完畢繼續前行。
抵達城市時已是傍晚時分，城門外聚集著不少剛剛歸來的武者。
有人揹著傷員，有人抱著殘缺不全的屍體，整個隊伍都籠罩在沉重的沉默中。
那些抱著屍體的人格外稀少，說明撤離時根本來不及收斂所有戰者的遺體。
帶隊的明境武者望著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
“這次是兩個種族同時進攻，我們必須要以雷霆手段迅速斬殺一部分敵人，打擊他們計程車氣，削弱他們的力量。”
“對啊，哪怕犧牲再大，這一仗也非打不可。”
“關鍵是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摧毀他們那些攻城器械。這才是重中之重。”
“希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幾位明境武者簡單交談幾句後便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帶領眾人向城內走去。
葉芷兮聽著這些對話，心中卻升起一絲疑惑。
她忍不住湊近張遠道，壓低聲音問道：“難道...就不能研製些大威力武器嗎？既然能造出機甲，那武器應該也能造出來才對。只要裝備給武者使用，不就能更高效地消滅敵人了？”
張遠道聞言翻了個白眼，“你以為就你能想到？早有人嘗試過了！”
他嘆了口氣，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問題是資源太匱乏了。所有異族都在圍攻我們，整個世界的資源產出本就有限。”
他指了指遠處的城牆，繼續解釋：“同樣的資源，用來培養武者能產出更多戰力。若用來製造武器，消耗大不說，還無法持續發展。”
說到這裡，他無奈地攤了攤手，“你說說，哪個更划算？”
葉芷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確實如此，說到底還是價效比的問題。
特別是在兩界戰場這種特殊環境下，人族被壓制到只能固守城池，連外出採集資源都困難重重。
偶爾組織掃蕩，能獲得的資源也實在有限。
想到這裡，她不禁嘆了口氣。
看來在這個世界，武者才是最具價效比的“戰爭機器”。
很快，眾人各自回到休息區養傷調息。
墨武剛返回駐地，就立即找到負責帶隊的明境武者，疲憊地問道：“葉芷兮回來了嗎？”
“回來了，表現相當出色。”
明境武者詳細彙報了葉芷兮在戰場上的表現，最後建議道，“她服用丹藥後能快速恢復，完全可以作為我們的武器，只要有足夠丹藥，她幾乎相當於無敵的存在。”
墨武卻搖了搖頭，“算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萬一被敵人發現她的特殊之處，非要置她於死地，我們可沒足夠人手保護她。”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不如把她送回去，省得麻煩。要是她真有個閃失，那先天武者追究起來就真不好辦了。”
眾人沉默片刻，紛紛點頭。
確實，相比一個潛力巨大的後天武者，先天強者的支援更為重要。
商議既定，墨武親自來到葉芷兮的住處。
“葉芷兮，你可以回去了。”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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