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的“畏罪自殺”並留下“確鑿證據”,幾乎為淑妃一案畫上了一個句號。
四皇子夏昭百口莫辯,雖然皇帝夏允顧念父子之情,並未立即將其廢為庶人,但也下旨將其禁足於王府,嚴加看管,形同圈禁。曾經風光無限的四皇子黨羽,也紛紛受到牽連,或被罷官,或被貶黜,勢力土崩瓦解。
朝堂之上,因為淑妃案而引發的動盪,暫時告一段落。
但夏宸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神秘勢力,在成功扳倒了一個強有力的皇子之後,絕不會就此收手。
而他手中的那份“龍涎井”地圖,便如同一枚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被引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必須主動出擊,弄清楚那地圖背後隱藏的秘密,以及小翠背後之人的真正目的。
經過幾日的觀察和福安的暗中打探,夏宸基本摸清了皇宮西北角龍涎井附近區域的巡邏規律。由於地處偏僻,那裡的守衛相對鬆懈,尤其是在深夜,更是防衛的薄弱點。
而內侍省的人在那邊“修繕”的舉動,也似乎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並未有實質性的進展,反而像是在……掩人耳目。
這一切,都讓夏宸更加堅定了夜探龍涎井的決心。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夏宸換上了一身從福安那裡找來的、最不起眼的深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明亮的眼睛。
福安雖然心中萬分擔憂,但也知道勸不住自家殿下,只能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萬事小心。
藉著夜色的掩護,夏宸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出了清涼殿。他憑藉著前世對潛行技巧的些許瞭解,以及對宮中地形的熟悉,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一隊隊巡邏的禁衛,朝著皇宮西北角的方向潛行而去。
一路上,他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極致,腳步輕盈,如履平地。這具身體雖然依舊孱弱,但在他刻意的鍛鍊和調養下,已經比最初穿越時強健了不少,至少支撐這種程度的潛行,還勉強能夠應付。
越往西北方向走,宮殿越發稀疏,光線也越發暗淡,四周靜謐得只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自己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終於,按照地圖的指引,他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區域。
這裡雜草叢生,斷壁殘垣隨處可見,幾座廢棄的宮殿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獸,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而在空地的中央,赫然便是一口被亂石和枯藤覆蓋的古井。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龍涎井”了。
夏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能感覺到,這古井周圍的空氣,似乎比其他地方要陰冷一些,隱隱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特殊氣息?
他仔細觀察著古井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守衛的蹤跡,也沒有看到內侍省的人留下的任何“修繕”痕跡。這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難道,內侍省的人只是故佈疑陣,實際上這裡並沒有什麼秘密?
夏宸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他從懷中取出那份臨摹的地圖,藉著微弱的月光再次核對。地圖的終點,確實指向了這口古井。
而且,在古井圖案的旁邊,還有一個用極小符號標註的“入口”標記,似乎指向井口內壁的某個特定位置。
夏宸深吸一口氣,將心一橫。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井口覆蓋的亂石和枯藤,探頭向井內望去。
井內一片漆黑,深不見底,散發著一股潮溼腐朽的氣味。並沒有想象中的甘冽泉水,也沒有任何光亮。
他從腰間解下一段早已準備好的細繩,繩子的一端繫著一塊小石頭,慢慢地垂入井中。
繩子不斷下放,許久,才傳來石頭觸底的輕微聲響。
不深?
夏宸心中一動。如果井不深,那所謂的“入口”,就更容易尋找了。
他將繩子收回,略微估算了一下深度,大概只有三四丈左右。
他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一支火摺子,吹亮後,小心翼翼地探入井口。
火光搖曳,映照出井壁上佈滿青苔的粗糙石頭。夏宸舉著火摺子,仔細搜尋著地圖上標註的“入口”位置。
很快,他在井壁內側大約一人高的地方,發現了一處與其他石塊顏色略有不同的方形石磚。那石磚的邊緣,似乎有被經常觸控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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