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大夏王朝最莊嚴雄偉的宮殿,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壓抑而肅殺的氣氛之中。
殿內燈火通明,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文武百官,按照品級,分列兩側,一個個神色凝重,噤若寒蟬。
御座之上,皇帝夏允面沉似水,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憔悴,眼中佈滿了血絲,卻依舊強撐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嚴。只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以及偶爾流露出的疲憊和無力感,還是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焦慮和煎熬。
夏宸與其他幾位皇子,按照長幼次序,並排跪在殿下中央。
他微微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旁的幾位“兄弟”。
太子夏啟,因為“傷勢未愈”,臉色依舊蒼白,由兩名太監攙扶著,跪在那裡,氣息顯得有些虛弱,但眼神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
三皇子夏明,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悲天憫人的模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悲痛,彷彿對二哥的“叛逆”痛心疾首。
其他幾位平日裡並不起眼的皇子,此刻也都一個個面露惶恐,身體微微顫抖,將“忠心護主”、“憂國憂民”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只有夏宸,依舊是那副“病弱不堪”、“茫然無措”的樣子,彷彿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眾卿,皇兒們,”夏允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逆賊夏淵,狼子野心,包藏禍心,竟敢在北疆公然稱帝,起兵作亂,實乃我大夏王朝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奇恥大辱!朕……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天下萬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和痛心。
殿下百官和皇子們,立刻山呼:“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夏允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緩緩掃過跪在下方的幾個兒子,眼神中充滿了複雜難明的情緒——有憤怒,有失望,有猜忌,也有一絲……不易察察的疲憊和悲涼。
“如今,逆賊大軍,已逼近通州,京師震動,人心惶惶。”夏允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比剛才更加冰冷和銳利,“朕今日召你們前來,便是想問問你們,值此國難當頭之際,爾等……有何良策,可退敵安民,保我大夏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大殿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輕易開口。這種時候,說錯一句話,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而跪在前排的幾位皇子,也都面面相覷,神色各異。
片刻之後,還是“傷勢未愈”的太子夏啟,在太監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向前挪動了幾步,聲音虛弱卻堅定地說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當務之急,乃是穩定人心,堅守京城。只要京城不失,則逆賊便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早晚必敗!”
“兒臣懇請父皇,下令嚴查京中流言,穩定物價,安撫百姓。同時,增派兵馬,加強城防,並……並號召天下兵馬,前來勤王救駕!只要我們上下一心,眾志成城,定能……定能擊退逆賊,匡扶社稷!”
太子夏啟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雖然身體虛弱,卻展現出了一個儲君應有的擔當和氣度。
夏允聞言,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道:“太子所言,甚合朕意。”
隨即,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幾位皇子。
三皇子夏明立刻介面道:“啟稟父皇,太子哥哥所言極是。兒臣以為,除了堅守京城,還應……還應派譴使臣,前往逆賊軍中,宣讀父皇聖旨,曉以大義,斥其不臣之心,或可……或可動搖其軍心,使其不戰自潰。”
“哦?”夏允的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三皇子的提議有些興趣,“那依你之見,當派何人前往,最為合適?”
三皇子夏明沉吟片刻,隨即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夏允,朗聲道:“父皇,兒臣……兒臣不才,願親往逆賊軍中,面斥夏淵,宣揚父皇天威!縱……縱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滿殿譁然!
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三皇子夏明。
要知道,二皇子夏淵此刻正是氣焰囂張,殺氣騰騰,派使臣前往,無異於羊入虎口,九死一生!
這位平日裡以“賢名”和“才學”著稱的三皇子,竟然有如此膽魄和擔當?
就連御座之上的夏允,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和……讚賞。
“好!好一個‘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夏允撫掌讚道,“不愧是朕的兒子!有此膽識,何愁逆賊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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