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個不大的村莊出現在他們眼前。村子依山而建,十幾戶人家錯落有致,房屋大多是土坯茅草搭建,顯得有些簡陋。村口立著一塊歪歪斜斜的石碑,上面刻著三個模糊不清的字,似乎是“杏花村”。
此刻正值清晨,村子裡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狗吠。
夏宸和福安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暫時找到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就在他們準備進村的時候,村口一間茅屋的柴扉“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頭髮花白的老者走了出來,他看到夏宸和福安,先是一愣,隨即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杏花村做什麼?”老者的聲音有些沙啞。
夏宸連忙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拱手道:“老丈請了,我二人是過路的客商,途中遭遇了劫匪,財物被洗劫一空,一路逃難至此,實在是飢渴難耐,想向貴村討碗水喝,再歇歇腳。”
他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平和,姿態也擺得很低。畢竟他們現在身份敏感,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見夏宸雖然衣衫有些凌亂,但氣質不凡,不像歹人,而旁邊的福安雖然風塵僕僕,但也算老實本分。他臉上的警惕之色稍緩,但依舊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客商?如今這世道不太平,到處都在打仗,你們還敢出來行商?”老者疑惑地問道。
夏宸心中一動,看來二皇子叛亂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這裡。他嘆了口氣,故作愁苦地說道:“正是因為戰亂,生意不好做,本想換條路走走,沒想到還是遇上了這等禍事。老丈,我們並非歹人,只是想求口吃食,若有叨擾,還望海涵。”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這時,茅屋裡又走出來一箇中年婦人,手中端著一個木盆。她看到夏宸兩人,也有些意外。
“當家的,這兩位是?”婦人問道。
老者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婦人打量了一下夏宸,見他面色蒼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對老者說道:“當家的,我看他們也不像壞人,如今這世道,誰都不容易。要不,就讓他們進來歇歇腳,喝口熱水吧。”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對夏宸和福安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進來吧。不過我們這裡窮鄉僻壤,也沒什麼好招待的。”
“多謝老丈!多謝大娘!”夏宸和福安連忙道謝,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跟著老者走進簡陋的茅屋,屋內光線有些昏暗,但還算乾淨。婦人給他們倒了兩碗熱騰騰的米粥,又拿了兩個粗糧餅子。
夏宸和福安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也顧不上客氣,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碗熱粥下肚,夏宸感覺渾身都暖和了不少,精神也恢復了一些。
吃完東西,夏宸向老者打探此地的情形。
“老丈,不知此地是何州何縣?距離最近的城鎮有多遠?”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這裡是青州府臨陽縣地界,窮鄉僻壤,離縣城還有百十里山路呢。最近不太平,官道上常有亂兵匪盜,你們要是不急著趕路,不如在我們村子暫住幾日,等風聲過了再說。”
夏宸心中盤算著,臨陽縣屬於青州,距離京城已經有數百里之遙,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只是他們身無分文,長久待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在這時,茅屋的門簾突然被人一把掀開,一個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眼神銳利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腰間挎著一把柴刀,肩上還扛著一捆剛砍的柴火。
“爹,娘,我回來了!”青年男子聲音洪亮。當他看到屋內的夏宸和福安時,不由得一愣,隨即眉頭微微皺起。
而夏宸在看清那青年男子的面容時,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人……此人竟然是……
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