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裡過夜，就一個字兒，熬。
至於睡覺，除了杜立秋這種心大的虎逼哨子之外，一般人真的睡不著，只是迷迷糊糊地熬著，一直熬到天邊出現些許微亮。
還是饅頭夾肉，湊和了一頓。
夏末的季節，中午還很熱。
但是早晚的溫度只有七八度。
山裡的溫度更低，甚至還有一種很冷的感覺。
太陽還沒升起來之前，露水又極重。
在林子裡才走出不到十米，半拉身子都溼透了。
當唐河他們走到樺樹林邊緣的時候，三條獵狗發出一聲低嘯。
圓臉大漢他們也剛剛從低矮的地窨子裡走出來，雙方隔著幾十米遠，走了一個頂頭碰。
圓臉大漢一行十來人，人人都有槍，長短齊全。
雙方人數差不多，才一碰面就開始交火了。
圓臉他們兇悍，唐河他們也不差啊。
一個照面，唐河和杜立秋各自放翻了對方一人。
他們這邊，一名民警被打倒在地。
火力很兇，各自隱蔽。
這山高林茂草又深的，隨便往地上一趴，就別想再找到人，除非短兵相接。
短兵相接？我有杜立秋，優勢在我。
唐河趕緊爬到了那名民警的跟前，這名民警被槍打中了肋側，皮肉翻卷著，肋骨都露出來了，甚至被子彈擦出一條傷痕來。
再深一點，骨頭就斷了，崩斷的骨頭肯定會傷到內臟。
“兄弟，你運氣真好！”
“草，就我中槍了，這運氣也叫好？”
“被56半打中了，還沒死，怎麼就不叫運氣好。”
唐河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取出紗布按住傷口，再緊緊地捆住，只能臨時處理一下，先止血再說，等回去之後再處理傷勢。
陳旺喘著粗氣爬了過來，紅著眼珠子說：“小唐兒，我帶人衝一把，你們在後頭掩護！”
“會死人的。”
陳旺叫道：“媽的，怕死老子就不帶人進山了，睜一隻眼閉一眼不好嗎？碰到這種事兒，死也要乾死他們！”
“你別急，我們三個先往前摸一摸……”
“不行！”
陳旺一把按住了唐河，“我們是警察！”
陳旺說著，用力地一揮手。
就連受傷的這名民警都爬了起來，嘶著冷氣，架起了56半，貓著腰跟著陳旺衝了出去。
唐河呼哨了一聲，起身藏身在一棵樹手架起了槍。
杜立秋和武谷良有默契，同時起身架槍，一起向地窨子方向開火。
這個時候別管能不能打到人，先來一波火力壓制再說。
陳旺的心咚咚直跳，這一波衝出去，他們肯定會死上幾個。
可是，死也得上啊。
誰叫自己是警察呢。
媽的，潑天的功勞，可沒那麼容易拿到手的，是要用命來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