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等澈兒再長大一些,一定帶您逃出這裡,天天吃山珍海味!”
黑夜裡,小云澈灰色的眼睛驚人的亮,滿是堅定。
母親沒有說話,只微笑著,滿臉慈愛地將他攬入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哼唱著他最愛聽的歌謠。
那是他與母親為數不多的記憶,算不上美好,卻很珍稀。
尤其是在後來,母親被狗皇帝當著他的面剝皮碎骨後,那段共處的時光於他而言,便愈發顯得珍貴。
沒有猙獰的嘴臉與血腥殘忍的場面,男人在酸澀綿長的情緒中緩緩睜開雙眼……
卻發現,都已經是傍晚了!?
他不但在白日入了夢,竟還足足睡了幾個時辰?!
精神飽滿,五感清明,甚至連頑固的頭風之症,都因這難得的深眠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慶王眼中掠過一絲詫異,走神兒中,他一扭頭便撞見了雙異常明亮的眸子。
小傢伙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身上依舊還穿著昨日那件破破爛爛的薄衫,正坐在他旁邊,直勾勾地盯著他。
看來一直沒人進來過,那她豈不是又餓肚子了?
四目相對,男人雖擔憂卻語氣淡淡,“可好些了?本王這就命人……”
嘎吱……
父女倆循聲齊齊看向門口,一個身上沾著血的小娃娃,悄咪咪地擠了進來。
甫一看到對面瞪大的兩雙眼睛,她嚇得跳了一下,臉都白了。
小棠寶定睛一看……原來是白日裡一直罵罵咧咧,被爹爹趕出去的小朋友啊。
她怎麼來了?
“誰讓你進來的?”慶王聲音冷沉冷沉的,不悅都寫在了臉上。
“……?”雲燕瑤眼眶一下就紅了,不是嚇的,而是委屈的。
為何父王會喂那個野種吃飯,會抱她,還會哄她睡覺……而自己連靠近父王都不可以?
為何那些侍衛殺了母親,趕走了燕芳閣的下人,父王卻始終不聞不問?
明明是她先來到父王身邊的,為何父王不喜歡她,卻喜歡一個小乞丐?
雲燕瑤委屈極了,她真的好生氣好生氣啊!
她揹著手小心翼翼地上前,臉色因過於緊張而慘白慘白的。
慶王用力揉了揉眉心,剛要叫人將她帶出去,雲燕瑤卻舉起一柄小刀,卯足力氣朝小棠寶刺去。
只要這個野種死了,她依舊是慶王府唯一的郡主!
“爹爹小心!”
小棠寶騰地起身,站在榻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她下巴踢去。
哼!大人打不過,小人她還打不過嗎!
憤怒的雲燕瑤當即像塊兒破抹布似的,‘嗖’地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木門上。
劇痛瞬間迸發出來的同時,她‘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保護郡主!保護王爺!”侍衛們以為來了刺客,紛紛破窗而入。
坐在地上的雲燕瑤,下意識地伸直胳膊求抱抱,卻見那些人全都擋在了小野種身前?!
“嗚……”她眼裡頓時盈滿了淚花,“你們護著那個野種做什麼?我才是郡主,你們應該保護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