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將軍是個地縛靈,他的活動範圍有限,沒辦法一直陪著棠寶。
賀猛頭也不回地跑了後,小傢伙兒沒有選擇回冷宮,而是繞道往隆慶殿走。
反正現在是皇帝求著她,他還臭不要臉的,想讓棠寶給他鎮殿……哼!她才不要回去與他糾纏。
就算天底下的能人異士多的是,那不也得花時間找上些日子嗎?!
誰急誰知道!
反正棠寶不著急!
她現在更著急去打包,那些可是曾祖母花心思幫她準備的、足夠幾百人享用的美酒佳餚!
夠棠寶吃好幾年的呢,可不能被浪費了!
小傢伙兒嘴裡哼著不知從哪隻野鬼那裡學來的小調,手裡抱著夜明珠,搖頭晃腦地往另一條小路走。
蹦蹦跳跳的,可開心呢~
可她剛轉了個彎,就聽爹爹冷不丁的一聲,“雲昭寧!”
小棠寶頓時頭皮一緊。
嗚~
爹爹怎麼又喊棠寶全名了?棠寶回宮以後也沒惹大禍呀,更沒受傷挨欺負……
棠寶雖然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錯,但是被喊到全名的時候,還是會心虛。
小傢伙兒定在原地神色一僵,大眼睛左右亂瞟。
被她掐脖兒攥在手裡充當嚮導的惡鬼,比她還緊張呢,生怕眼前的小祖宗一個手抖把自己捏得魂飛魄散了,登時一動不動的,直接閉眼睛裝死鬼。
呼吸間,一身黑袍的慶王雲澈,似是從天而降一般,落在了棠寶身前,身後跟著一男一女。
他一雙灰色鳳眸寒如深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戾氣。
“爹爹……”小傢伙兒第一時間把寶貝夜明珠放回乾坤袋,緊接著收惡鬼進魂瓶,心虛得揹著手手腳尖直搓地。
白日裡她倒是沒給爹爹下毒,但爹爹難受壞了,都吐血了呢,也不知道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抗不抗氣?
棠寶有點兒擔心爹爹。
慶王冷沉著臉拎起自己的崽……
先看看奶糰子的小手手——嗯,五個手指頭都在,指甲蓋兒也好好的。
再捏捏奶糰子的小胳膊小腿兒——嗯,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淤青,但骨頭沒有受傷。
而後湊近小奶糰子仔細聞聞——嗯,沒有血腥味兒,所以沒有皮外傷。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小奶糰子被爹爹弄得直癢癢,縮著脖子咯咯咯地笑。
慶王見她精神頭也挺好,還笑得出來……總算幽幽鬆了口氣,冷沉的臉上沒那麼森寒了。
小傢伙兒笑得前仰後合的,還不忘和春苔姐姐、乘風叔叔打招呼。
雲澈眸光一閃,瞬間捕捉到了棠寶下巴殼那裡有塊指甲蓋大小的淤痕。
想到暗衛稟報,說小傢伙兒先是被狗皇帝扔了,多虧申英接了她一把。
見沒得逞,狗皇帝又賊心不死地絆了他崽一跤,慶王陰鷙的眸底翻湧起瘮人的冷戾。
扔不成就使絆子是吧……行,他既然有閒情逸致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那這幾日他就都別想好了!
突地……
一隻受了驚的野雞,撲騰著翅膀迎面朝小棠寶撲來。
慶王三人注意力全在奶糰子身上,又受周遭鬼氣影響,動作有些遲滯。
三人剛要出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棠寶,零幀起手,一把就抓住了野雞的脖子……不小心捏斷了。
`Σ(°△°|||)︴`
三人目瞪口呆。
慶王看著野雞瞬間耷拉下去的腦袋,摸著鼻頭輕咳了兩聲。
春苔、乘風面面相覷,總算相信了他家王爺白日裡說的那些話。
小郡主並非凡人,她很特別,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強大。
二人瞬間對自家王爺口中的那個無限能裝的乾坤袋,感到更好奇了。
乘風抬頭望月,無聲嘆了口氣,繼而上前接過野雞,準備帶回去給弟兄們添菜。
沒辦法,有王爺在,孩子他是撈不著抱的,野雞春苔是不會拎的,都不用爭,這活兒就是他的。
乘風看向自家小主子的眼裡,隱隱藏著一絲委屈。
王爺有解毒丸,春苔有好大一罐兒香膏,這野雞……
唉!這野雞未必不是小郡主給自己的禮物。
看乘風叔叔耷拉著嘴角好像有些不高興,小棠寶還以為他又叫爹爹收拾了,彎著眼睛朝他嘿嘿笑了兩聲,以示安慰。
乘風呲著牙回以一笑,他又不是王爺,哪能真跟小主子生氣,拈酸吃醋!
小傢伙兒衝春苔姐姐甜甜笑了一下,摟著爹爹的脖子央求:“爹爹,我們去隆慶殿好不好?把棠寶的宴席全都裝進乾坤袋,以後慢慢吃?”
慶王:“……”
但凡是棠寶想做的,只要不是壞事惡事,他這個當爹的都該支援。
左右離宮門落鎖還有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