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寶騎著小白虎趕到工部時,偌大的屋子裡,只看到了厲承瀾和謝元霜。
小傢伙兒瞧見她元霜姨姨坐在木箱上眼眶紅紅的,當即就怒了。
“呔!”
“你個登徒子,敢欺負窩姨姨,看窩不打洗你!”
小棠寶拔出腰間“大”寶劍,拍拍白虎的頸子,一人一虎嘶吼著朝厲承瀾奔去。
“殺——”
“嗷嗚——”
千鈞一髮之際,哪知謝元霜竟想也不想地衝到厲承瀾身前,展開胳膊別過頭,死死閉上眼睛。
見狀,小白虎不得不急急調轉方向,結果一頭就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房頂瞬間灑下一片灰塵,就連瓦片也接連掉了幾塊兒。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嗷嗷嗚~”
小白虎坐在地上,兩隻前爪不停地胡擼腦袋,疼得嗷嗷直叫喚。
小棠寶也“哎呦”一聲,摔了個大屁墩兒。
幾息後,一排木箱後頭緩緩探出幾個腦袋,屏風後面也走出幾個人來,眾人瑟瑟發抖地朝小棠寶見禮:“吾吾吾等,見見過昭寧郡主,昭昭昭昭寧郡主,郡主金安。”
小棠寶定睛一看,姚嬤嬤也在呢!?
“既然這麼多人在,元霜姨姨為什麼哭啊?”小傢伙兒一臉不解。
姚嬤嬤上前將奶糰子抱起來,無奈嘆了口氣。
“你元霜姨姨給你的那些財物,多是些值錢物件兒,現銀不多。”
“涉及到折成銀子上賬,也想用於日後和戶部換些鐵器工具之類的,厲侍郎便差人請來了戶部官員……”
“也不知道那戶部尚書今日怎麼這麼閒?竟還親自來討人嫌了!?”她邊說邊眸色狠戾地朝後頭一人望去。
“……”小棠寶眨巴眨巴含著淚花的大眼睛,順著姚嬤嬤的視線看去……嚯,她姚嬤嬤果然很少在背後罵人。
“他一進門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各種不耐煩,各種壓價……價值三萬多兩白銀的東西,到他嘴裡就值一萬兩?”
“呵,他陳賤人怎麼不去搶去?!”姚嬤嬤氣得聲調都高了幾分。
那戶部尚書可不是個吃虧的主,他橫眉豎目,挺著胸脯就站了出來。
“老夫姓陳名劍屏!陳劍屏!!”
“老夫跟你一個無知婦人說不著!”
“既然昭寧郡主也在,你們覺得我戶部抵的銀子少了,那你們自己拿出去賣呀!屆時白銀上稱,稱出多少是多少,誰都能落得個清淨省心!”
“你放屁!”姚嬤嬤咬牙切齒:“這些東西是那麼好賣的嗎?你陳賤人心眼兒那麼壞,只要你放出話去,牽扯到皇帝和慶王……誰敢輕易摻和?”
“待那保證文書上的期限一到,我們萬一東西賣不出去,也典當不了,你再往死了壓價,三萬兩變三千兩,我們連個講道理的地方都沒有!”
陳尚書冷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哎,他們猜對了,他早就命人在京中各處打了招呼。
皇帝要收拾的是慶王,就這件事上,誰敢替昭寧郡主解圍,就是跟皇帝作對!
除非一個個都不想活了!
小棠寶抱住姚嬤嬤的脖子,悄咪咪問:“這個陳建仁系爹爹的死對頭嗎?”
姚嬤嬤搖頭:“他是皇上的狗腿子!為虎作倀說的就是他!!”
“嗷嗚?”小白虎騰地一下跳起來,本就圓溜溜的大眼睛登時瞪得更圓了,眼中神色明顯看得出不滿與抗議。
姚嬤嬤趕忙道:“咱們咪咪油光水滑的,長得好看還不害人,是好虎!”
“嗷嗚……嗷嗷!!”小白虎認同地叫了兩聲。
棠寶聞聲,小眉頭擰得緊緊的,“咪咪,窩給你置辦的宅子,隔壁系不繫養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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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虎覺得屋子裡空氣不好,悠哉悠哉地去院子裡透氣兒去了。
棠寶從咪咪身上收回視線,心說她大概聽懂了,這個陳賤仁不是個好人,他幫著皇帝欺負棠寶,坑棠寶銀子。
跟皇帝好的能有幾個好人呀?既然是壞蛋,一定沒少做壞事,抓他把柄還不容易?
小棠寶摟著姚嬤嬤的脖子,嘁嘁喳喳說了好幾句,姚嬤嬤瞪大眼睛看著懷裡的奶糰子,噗嗤一下就樂了。
她強忍下笑意,冷沉著臉衝眾人道:“昭寧郡主有令,所涉之物既已登記造冊,著三日後另行議處!”
“謝姑娘,我們走!”
啊?
謝元霜一臉懵,拎著裙襬緊跟在姚嬤嬤身後。
上了馬車,姚嬤嬤原本森冷的臉,突然變了顏色,噗地笑了。
她神神秘秘地,用手擋著嘴巴小聲衝謝元霜道:“小郡主說了,她這就去陳賤人家附近引幾隻鬼問問,看能不能抓他些把柄……”
謝元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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