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災將至,是AI反覆推演的結果,陳子履有十足的把握,當然不怕浪費。
第二天一大早,他親自寫下牌票,蓋上大印,命孫二弟以官府的名義,前往大樟裡收紅薯。
然後換上一襲便裝,頭戴輕紗斗笠,從後門悄然離開縣衙。
這次,他並沒有去望江亭,而是徑直走向城東,查訪林耀的真正死因。
因為思慮一夜之後,他終於幡然醒悟。
靠一樁樁小案子罰銀子、攢威望,太慢了。
要幹,就幹一票大的。
貴縣這種偏遠的小地方,沒有比查辦命案,伸洗冤屈更能立威。也沒有抓住縉紳大戶的痛腳,敲錢更快。
林耀案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很快,他來到城東的登龍橋。
這裡遠離鬧市,茅草屋舍的間隙間,點綴著不少綠油油的菜地。
小巷子的盡頭,一個籬笆小院附近,所種之物又與別家大不相同,似乎不是普通菜蔬。
小院門上掛著一個木牌,寫著“沈氏醫館”四個字,正是卷宗裡提過一嘴,林耀病死的地方。
“是這裡了。”
陳子履輕叩柴門,朗聲向內問道:“沈大夫在嗎?”
“門沒落鎖,先進來吧!”聲音很清脆,如銀鈴叮咚。
“得罪了。”
陳子履公務在身,顧不得客套虛禮,徑直推門而入。
柴扉方啟,便有一陣濃烈的混合藥香撲鼻而來。
原來院內的空坪上,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當歸、白芷、魚腥草……什麼都有。
空坪邊的滴水簷下,一個女子垂首坐在矮凳上,正對著一筐新鮮草藥挑挑揀揀。
從側影上看,那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
少女身上一襲粗布衣裙,頭上烏雲包著青巾,倒顯得幹練。
聽到推門聲,她仍專注地分辨著草藥:“街坊,來看病的嗎?我爺爺出診去了,您請稍坐。”
“原來是沈姑娘,在下找沈大夫,卻不是看病。”
那沈姑娘終於抬起頭,看到來者戴著斗笠,眼光中充滿了疑惑:“您是?”
看到對方的容貌,陳子履也不禁愣了一下。
只見對方一張瓜子臉,鼻挺唇薄,劍目星眉,英氣十足。
儘管髮間木簪斜插得潦草,蜜色的臉頰上,還黏著幾片草蒿碎葉,仍能看出是個難得的美人。
可惜左眉尾一道月牙疤痕,隨著皺眉動作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煞氣,未免略顯遺憾。
陳子履一邊摘下斗笠,一邊說道:“在下姓陳,想向沈大夫打聽幾件事。敢問沈大夫何時回來?”
沈姑娘見來者眼生得很,斷然不是街坊,臉色紅潤也不太像病人,頓時警惕起來。
“幾件事?什麼事?”
“是一樁案子。”
這時,沈姑娘已看清對方容貌,臉上的疑惑更深。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你是那個……”
“沒錯,我就是本縣堂官陳子履。沈大夫何時回家,陳某可以等……”
那沈姑娘一下子冷淡下來:“他出診去了,縣太爺請回吧。”
“那我等一會兒。”陳子履做了一個
“醫館只有民女一人,不方便會客。”
陳子履對沈姑娘印象還挺好的,沒料一聽名號,竟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身為一縣之尊,無論去到哪個大戶人家,都是座上貴賓。
在這小小醫館,反倒連門也不能進,不禁有點冒火。
於是板起臉道:“本官是來辦案的,你去把沈大夫叫回來,本官就在醫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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