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內的討論還在繼續。
三皇子與四皇子的反應則是沒反應。
貌似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這個貌似過於虛偽了。
任誰都能看出來。
反而讓雪夜大帝心生不喜。
雪夜大帝所處的宮中也對此事保持了沉默。
或許是在觀望。
但不管二皇子等人是不是在觀望。
不管雪夜大帝是不是在觀望。
對千仞雪、姜瑀、小舞、蛇矛鬥羅和刺豚鬥羅而言,都不重要,影響不到他們的節奏。
在進入太子府後。
千仞雪先是帶著姜瑀和小舞參觀了一下府邸內的各種設施,包括她給姜瑀和小舞安排的房間,並順帶介紹了一下太子府的建築格局,以免姜瑀和小舞走錯房間,固然,以姜瑀和小舞的身份,走錯房間也沒什麼,包括她的閨房,都不介意為姜瑀和小舞敞開遊覽,但像這種能避免的低階誤會還是儘量的避免為好,很多生死仇殺的源頭僅僅是一個沒有被說開的誤會,千仞雪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姜瑀和小舞也一樣,彼此也能相互理解。
而後,就到了晚宴的時間。
千仞雪命令後廚燒了一桌好菜,為姜瑀和小舞這兩個遠道而來的朋友接風洗塵,本來是想開一瓶紅酒的,但考慮到在座的三個人都是未成年,姜瑀十歲,小舞在人形態下的年齡也是十歲,千仞雪大姜瑀六歲,但也只是十六歲,也就只能不了了之,改喝果汁了。
美食美酒最能撫慰人心。
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所以,在飯後,也就是晚宴結束後,千仞雪邀請姜瑀來書房對弈,也可稱之為手談一局,姜瑀欣然接受,小舞則打著哈欠委婉告辭,表示自己困了,在徵得姜瑀和千仞雪的雙方許可後,邁著輕快的步子,回到了千仞雪之前安排給她的房間,姜瑀則跟千仞雪在書房裡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棋盤上的輸贏來來回回的更迭了數次,這段不為人知的談話才算告一段落。
姜瑀回到房間休息。
千仞雪則在書房裡又忙活了一陣兒。
直至次日拂曉。
高亢的雞鳴聲響徹天際。
姜瑀起來晨練。
才在走廊上看見了一宿沒睡,頂著兩個不明顯的黑眼圈,搖搖晃晃腳底發飄的千仞雪緩緩走向臥室。
一恍之間,數日已過。
千仞雪並沒有在姜瑀和小舞抵達天斗城的第一時間動手,也沒有在姜瑀和小舞抵達天斗城的近幾天動手,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了一旬多,從上旬的末尾幾天等到了下旬的開始幾天,加起來差不多十二三天,在外界風波消散後,才開始執行她跟姜瑀在此之前就制定好的計劃。
“很難想象,像你這樣的人會因為什麼而失敗。”
“有魄力。”
“有手腕。”
“有心機。”
“有耐性。”
“可以說,你幾乎具備了一切成功的前置因素。”
“只差成功本身。”
天斗城內。
太子府中。
解除了一道分身的姜瑀負手而立在庭院中,貌似在欣賞眼前的花草,實則眺望遠處的皇宮。
不過,以他目前所處的視角並不能直接看到皇宮的本體,一段高聳巍峨的內城城牆擋住了他的視野,只有一個半圓形的皇宮穹頂從城牆後倔強的冒出,充分說明了離得近有離得近的壞處,離得遠有離得遠的好處這個道理。
但這並不妨礙他眺望遠方。
眺望那個看不見但已經昏迷的皇帝。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雖然你誇我,我很開心,但還是要適可而止。”
“更何況,塵埃落定之前,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即便我真的具備了成功的前提。”
“也有可能面臨失敗。”
“甚至說,是我主動踏向失敗。”
偽裝成天鬥太子雪清河模樣的千仞雪站在一旁,手裡還端著一杯尚且冒著熱氣的咖啡,眸光不動聲色的偏轉,落到了姜瑀的背影上。
緊隨其後的是同樣偏轉的話題。
貌似憂心忡忡。
實則信心滿滿的笑道:“說起來,我真的很佩服你,我曾聽人說過,越是複雜的計劃越容易出現問題,而簡單的計劃往往代表著極致的效率,但這個道理用在你的手段上卻難以解釋,你就不怕其中的某個零件突然脫落?”
“當然不怕。”
“因為他們在每一個環節做出的選擇都是正確的。”
“也是最有利的。”
“對戈龍來講,雪夜大帝在和雪星親王下棋的過程中忽然昏迷,而後,請太醫過來檢查,發現是中毒所致,他的第一個懷疑物件一定是雪星親王,其次,才是當時守護在雪夜大帝身邊的近侍及宮女,但他有權力處決這些近侍及宮女,卻沒權力處決雪星這個親王,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以防萬一,他必然要召集那些雪夜大帝所信任的臣子,也就是夢神機等魂鬥羅,而後,將雪星親王和自己暫且隔離,雪星親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會如此。”
“如此一來,天斗大權就會暫時落到夢神機等人的手裡,由夢神機等人決定接下來的內務,這也意味著夢神機等人必須要處理這個麻煩。”
“你下的毒是刺血叔叔從自己的武魂中提取出來的神經性毒素,不致死,但能讓人癱瘓,放眼當今之天下,能解此毒的不過寥寥幾人,無一例外,都是封號鬥羅,只憑夢神機等人是不可能治好的,甚至無法讓雪夜大帝甦醒。”
“紙包不住火。”
“雪夜大帝中毒一事能瞞住一晚。”
“但到了第二天,一定瞞不住。”
“因為朝會是一天一開的。”
“那麼,夢神機等人就必須要考慮雪夜大帝的身體問題,考慮權力這種東西該暫且交給誰的問題,畢竟,戈龍這個禁衛軍統帥是一定不會放任他們三個長時間掌權的,而且,因為雪夜大帝是中毒,而不是尋常的生病,在戈龍眼中,雪星這個親王固然和他自己有嫌疑,但夢神機等人一樣有嫌疑,天斗大權終究還是要交到天鬥皇室手中,在雪夜大帝有繼承人的情況下,最先選擇的一定是你。”
“因為你是嫡長子!”
“因為你是太子!”
“因為他們要試探你!”
“試探你是不是那個兇手!”
“如果是,他們會將你就地格殺。”
“如果不是,他們會聽你的命令。”
“雖然只是暫時的,在這個人心惶惶之際,戈龍也好,雪星也罷,還有夢神機等天鬥皇家學院的教委,看誰都有嫌疑,但只要你所下達的命令合情合理,便不會有人懷疑你。”
“甚至不會有人違逆你。”
“誰都害怕被打上兇手的標籤。”
“而我只是利用了人性。”
“算不上多麼高明的技巧。”
姜瑀搖搖頭,絕對沒有自謙的意思,反思道:“所以,如果將來有一天,我不得不算計你,你想要破我之局的方法絕對不應該是做出看似最正確的選擇,而是像我前些日子跟你擺的珍瓏棋局一樣,自斬一刀,死中求活,方能擾亂我後續的佈局,讓後續的一切佈局從這一處開始崩潰,主打一個逆向思維!”
“說白了就是不跟著你的節奏走。”
“並且,放棄我原本的節奏。”
“只要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其他人就絕對不可能知道我在幹什麼,更不可能預料到我的下一步。”
“還真是狡猾啊,你……”
千仞雪嘆了口氣。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語氣裡有的只是感慨而非譏諷。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小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或許是被不加糖的咖啡苦的。
不過,這些不重要的細節都被千仞雪很快的剋制住了。
看了看太陽的勢頭。
已然是下午四點多的樣子。
於是,無所事事的閒聊了起來:“你覺得還要有多久,宮中傳信的近侍才會抵達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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