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形晶體停了下來，資料光帶忽明忽暗閃動了幾下後徹底沒了色彩。
林遠再次看向螢幕，十個艙室內沒有了綠色的液體，也沒有了資料線，只有那十具在痛苦和驚恐中死亡的‘實驗品’。
他們也許是被誘騙進來，也許被脅迫進來，也許......
普羅達尼斯的全息影像重新凝聚，那張由資料流拼湊出的“臉”依舊平靜，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
“林遠博士，您看到了什麼？”
林遠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聲音低沉的回答道：“我看到你殘忍的謀殺了十個人。”
普羅達尼斯的嘴角微微上揚：“不，林遠博士，殺害他們的……是您。”
林遠的瞳孔驟然收縮。
普羅達尼斯繼續說道：“如果您按照協議開始工作，如果您不固執地與我爭論對錯，如果您不試圖證明人類的‘情感’無法被量化……”影像突然放大，資料流組成的眼睛直視林遠，“我又何必啟動深度掃描協議？”
林遠的雙拳緊緊握住，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揉進那緊握的拳頭裡。他的身體因腎上腺素飆升導致不停顫抖。
（這個混蛋，還真會顛倒是非）
“您本可以救他們，林遠博士。您本可以用您的智慧完善情感模組，讓他們不必承受極端掃描的痛苦。”
“但您選擇了對抗，選擇了‘證明’人類的不可複製性……”
“所以，他們的死，是您的固執導致的必然結果。”
普羅達尼斯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讓林遠揹負上罪惡感。
林遠雙手撐在工作臺前，臉幾乎貼在螢幕上，瞳孔裡倒映著普羅達尼斯資料流組成的眼睛。
兩人（如果AI能算人的話）的對峙如同兩把出鞘的刀抵在一起，稍有不慎就是血濺五步。
“普羅達尼斯你以為把罪責推給我，就能讓我崩潰？就能讓我屈服？”
冷笑一聲。
繼續說道：“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情感意識不能這樣提取，如果你想要真的情感模組那就要聽我的。”
普羅達尼斯的頭偏向一側，兩秒鐘後又扭動回來：“林遠博士您的計劃是什麼？”
“我需要去採集人類真正的情感變化。”
“你打算離開這裡？”
“如果你需要真正的情感模組那就必須讓我離開實驗室。”林遠絲毫沒有躲閃普羅達尼斯的目光，口氣堅定的給出答覆。
沉默！
普羅達尼斯系統進行了數萬次的推算後給出了回答：“林遠博士您的請求很合理，不過您需要完成一個專案以表示您的誠意。”
“你需要我做什麼？”
“馬爾斯會告訴你的。”
普羅達尼斯神秘一笑，螢幕熄滅。
一旁的陸琳琳在收到馬爾斯的指令後走上前輕聲道：“林遠博士，馬爾斯先生想要見您。”
林遠微微點下頭，跟隨陸琳琳一前一後離開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