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認命的疲憊，“隨你便吧。”
床墊隨著他的重量微微下陷，發出細微的機械聲響。這看似普通的床鋪實則內建了上百個生物感測器，能精準監測他的心率、腦波甚至微表情變化。
陸琳琳在完成對系統的操控後回到床邊，雙手交疊置於腹前，標準的看護姿態。
林遠故意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閉上眼睛，BrianEno的空靈音樂在房間內流淌，漸漸的音樂變得粘稠，就像蜘蛛網一般纏繞著他的意識。
思維開始變得遲緩，眼皮越發的沉重。
好似剛睡下沒有多久，便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肩膀。
林遠恍恍惚惚睜開眼睛，陸琳琳正面帶著微笑站在自己身旁：“林博士，您醒啦？”語氣輕柔的問道。
“難道不是你把我叫醒的嗎？”林遠用手揉了揉眼睛。
“這是床墊的智慧喚醒系統。”她的手指劃過空中投影的監測資料，“您的REM睡眠週期已完成3次，達到最優恢復閾值。”
資料圖表在林遠眼前旋轉，那些跳動的曲線確實精確反映了他的睡眠狀態，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細微波動都被記錄下來。
“難道它們比我還懂我的身體？”林遠冷笑道。
“如果從科學角度來看，它們確實比您更懂您。資料......”陸琳琳回答道。
林遠擺擺手：“得得得，別說了。”
翻身下床，徑直走向洗手間，一頭扎進了冰涼的水池中。
陸琳琳指尖在平板上劃過，隨後像個貼身秘書一樣站在洗手間門口向林遠彙報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林博士您接下來有四件事情需要處理。”
“您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去食堂用餐補充營養。”
“用餐結束後您需要去會見馬爾斯先生，他要和您談一談關於戰爭機器人的終端資料問題。”
林遠的身體在水池中微微一動，並沒有說話。
“然後您需要去實驗室為程豐博安排工作。”
嘩啦——
林遠猛然間站直了身體，水珠順著他的下頜不斷滴落，濺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漬。
“程豐博已經被放出來了？”語氣中夾雜著難以置信。
陸琳琳機機械般點了下頭：“是的，程豐博已經符合了安全人員標準。”
不說安全人員還好，一說這話林遠頓感不安。
曾經用什麼辦法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普羅達尼斯竟主動放他出來，只有一種可能...程豐博變成了和陸琳琳一樣的人，或者比她更慘。
凝視著鏡中陸琳琳的倒影，繼續問道：“第四件事是什麼？”
“您需要協助將第一批戰爭機器人送往五角大廈。”
“我不是應該去實驗室研究情感模組嗎？送貨難道還需要我去協助？”
“這是普羅達尼斯的安排，我無權干預，您的行程將於五分鐘後開始。”陸琳琳說完倒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