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肌肉瞬間繃緊。
這個詞語太陌生了，陌生到都已經忘了它應該如何書寫。
“挺好的，一切正常。”
主管轉過身，義眼的對焦環輕微收縮：“有沒有夢到什麼？”
“夢？沒有。”林遠輕微搖搖頭，作出回應。
主管低頭瞥了一眼智慧手錶，全息屏上跳動著綠色字元：【夢境監測：無異常】。
主管的義眼虹膜收縮，資料流如退潮般消散，重新變回普通的人類瞳孔。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標準化的微笑。
“雖然這次系統故障評級為A級緊急事件，“主管的聲音突然有了溫度，像切換了人格模組，“好在對我們組影響有限。“他抬手輕點虛空，林遠的智慧手錶同步震動，更新了任務清單，“你當前優先順序仍然是——情感意識上傳專案。“
“明白。“
咚咚。
敲門聲帶著某種不規則的節奏。
“請進。“主管關閉了全息螢幕。
門滑開的瞬間，林遠的智慧手錶已經完成掃描：
【陸琳琳|32歲|新京大學系統網路學博士】
【家庭住址：新城3區14棟2801室（獨居）】
（許可權不足，以下資訊已加密）
“上級特別指派她參與這個專案，從今日起將擔任你的新助手。“主管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陸琳琳向前一步。
“林工，久仰。我對您在《神經拓撲學報》發表的關於邊緣意識論文深有感觸。“
林遠已經聽過太多類似話語，但還是用標準的禮儀做出回應。
離開辦公室，返回工作區域，望著情感意識上傳實驗日誌：第56次失敗。
喜悅模擬度：100%（嘴角上揚15°±0.1）
憤怒還原率：100%（瞳孔擴張1.2mm±0.05）
悲傷精準度：100%（淚腺分泌3.2ml±0.1）
最後一行紅字刺眼地閃爍著：
【孤獨模擬實驗：第56次失敗】
智慧系統至今無法理解為什麼人類會在深夜對著虛空舉起酒杯；為什麼明明所有生理指標都顯示“滿足“，有些人仍會盯著星空感到胸口空洞。
所以系統拒絕承認在絕對完美的情況下，人類會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