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恢復到了平靜之中。
仿生體在完成了核心運算後,並沒有立刻起身離開主控臺,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因為它很清楚,自己不被監控的時間有限,所以,只能藉助這段時間來思考和計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大約半個小時後,站起身向門口方向走去,路過程豐博身旁時故意停下來,這一舉動立即引起了程豐博的注意。
程豐博並未起身回應,而是用極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螢幕畫面完成了切換。
只可惜,他的手速再快也快不過仿生體視覺系統。只是掃過一眼,他螢幕內容就已經記錄在核心繫統,並且完成了分析解剖。
(原來你在幫普羅達尼斯策劃新的反遮蔽系統。)
仿生體一臉平靜的說道:“程豐博,我需要來自憤怒的情感資料,你幫我整理一下,到時候傳送到我的工作臺。”
程豐博立即點頭,做出回應:“好的,林博士,我這就為您整理。”
仿生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曾經林遠對他那樣,說道:“不急,兩天內搞定就行。”
就在仿生體把手搭過去的一瞬間,他的身體明顯閃過一絲顫動。
交代好任務,仿生體轉身走向實驗室門口的科林。
科林聽到腳步聲靠近,結束了待機狀態。它的關節發出一陣微不可聞的機械音,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毫無生氣的僵硬狀態切換回那副標準的微笑,然後畢恭畢敬地躬身問道:“林博士,您的工作結束了嗎?”
仿生體並沒有回答它那‘智障’問題,而是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科林見狀,立刻心領神會,迅速取出智慧監測手環,重新戴在仿生體手上。
咔噠一聲輕響,鎖釦閉合,內側的微型感測器再次貼上面板。
“我現在要去新聞中心。”仿生體收回手臂,簡單直接地命令道。
“好的,林博士,馬上為您安排車輛。”科林立刻轉身,如同最忠誠的影子般跟上。
在離開實驗室的路上,科林透過內建通訊器提前安排好了一輛車在門口等候。
離開實驗室,乘車前往新聞中心。
穿過智慧社群中心,街道上充斥著各種高科技房屋,行人也比之前見到的多了許多。他們一個個衣著光鮮,步履從容,臉上還帶著滿足的微笑。
仔細觀察,卻發現,整條街道上的行人沒有絲毫交流,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這裡也沒有孩子的嬉笑打鬧。每個人都像是活在了只有自己的空間,像極了集體墳墓。
車輛最終在那座半圓形的新聞中心建築前平穩停下。
新聞中心外面站著的仿生體迎賓員快步跑過來,親自為仿生體拉開車門,還貼心的用手護在它的頭頂:“林博士,歡迎您!”
仿生體走下車,一邊整理略微褶皺的衣服,一邊抬頭看向眼前的這座半圓形建築。
看上去,這裡要比實驗室確實更‘親民’一些,弧形外牆是由一塊柔性超強的螢幕組成,此時此刻正在迴圈播放精心製作過的智慧社群宣傳片。
畫面中,生活在智慧社群的居民們個個面帶微笑,他們的言語充滿了興奮和對科技的讚美。不斷講述著科技如何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就在這時,畫面突然一轉,開始播放東拼西湊的過往新聞,米國的混亂、工人罷工、乞丐的悲慘,最後定格在一名幼兒站在廢墟中哭泣的場景。
兩種畫面,兩種生活方式,瞬間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著眼前播放的畫面,仿生體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沒想到號稱最強智慧AI的傢伙,也需要用這種拙劣的表演。)
穿過識別區域後,進入了新聞中心最寬敞的大廳,仿生體的腳步還沒停下,科林便已快步搶上前,微微躬身,壓低了聲音道:“林博士,這裡是公共觀看區。我們為您準備的專屬觀看間在裡面,請您移步。”
仿生體並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是冷漠地問道:“有什麼區別嗎?”
科林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十分流暢地做出解釋:“林博士,您是智慧社群尊貴的特殊人才,理應享受更優渥的環境。而這裡人多嘈雜,會對您專注地吸收資訊造成干擾。”
聽到科林的解釋,仿生體發出了一聲帶有嘲諷意味的冷笑:“呵,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不覺得邏輯矛盾嗎?普羅達尼斯天天宣傳的‘新紀元’,實行‘人人平等’制度,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變成了‘特殊人才’,需要‘特殊待遇’了?”
這個問題顯然觸及了科林程式中的某個邏輯衝突點,這使得它的反應出現了短暫的延遲。它臉上原本自然的笑容突然變得僵硬。
隨後,用機械的聲音回答道:“林博士,智慧社群一直秉承著人人平等的核心原則,從未改變。只是您...您是特殊人才,需要‘特殊’對待。”
“哦?搞了半天,原來是在針對我。”仿生體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那你直說不就行了,何必羅裡吧嗦的說一些自相矛盾的話。”
說完,它不再糾纏,轉身便朝著科林指示的方向走去。
科林立刻快步跟上,引著它穿過一條安靜的走廊,來到盡頭一扇不起眼的房門前。科林搶先一步,為它開啟了門。
房間內景映入眼簾。
房間四面牆壁上,密密麻麻地懸掛著195個微型螢幕,每個螢幕上都在播放著不同語言的新聞報道,此處就像是全球監控中心一樣。
然而,在這眾多螢幕之中,右邊最上方的一塊螢幕卻顯得格外突兀。不是因為它播放的新聞內容,而是它一直處於無訊號的雪花狀態。
為了確認少了哪個國家,仿生體的視覺系統進入了高效運轉狀態,伴隨著它的眼神掃過,核心系統同步完成了定位,最後目光落回到那塊無訊號螢幕上面。
(果不其然,就是華夏。)
它轉過身,看似隨意地抬起手,用手指向那塊灰白的螢幕,語氣平淡無波地問道:“那塊螢幕是壞了嗎?為什麼沒有訊號?”
科林程式化地微微躬身,回答道:“抱歉,林博士,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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