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王建安將電燈拉到了院壩裡,昏黃的光暈下,人們蹲的蹲,坐板凳的坐板凳,空氣裡飄著劣質紙菸和汗味兒。
張澤安站在電燈底下:“華安這事,大家都曉得了吧,教訓就擺在那兒的,大家以後一定要聽建安兒的話!”
王建安接過話頭,往前站了一步:“澤安舅舅說得對,隨時都要注意安全。
不光養豬餵食要小心,馬上我們搞的大棚,風險更大。”
他頓了頓,讓大家消化了一下,接著說道:“大棚那塑膠棚子一蒙上,裡頭又悶又熱。
要是圖省事,把那些沒腐熟的生糞,或者沒拌勻的化肥,稀裡糊塗地弄進去,那產生的毒氣,輕的能把人燻暈,重的直接要命,這不是嚇唬人。”
人群裡響起一陣低低的吸氣聲。
王建安繼續說道:“所以啊,往後弄肥料,一是必須腐熟透了再用;
二是往棚裡施肥,記住幾個竅門:少量,多次,勤通風。
寧願多跑幾趟,多費點力氣,也千萬別圖一時省力一把撒進去。
命比啥子都金貴,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張華安蹲在人群最前頭,臉上火燒火燎,這場合比挨頓罵還難受。
沒人笑話他們,只有幾聲壓抑的咳嗽。
幾百塊的教訓,比什麼大道理都管用。
說完安全之後,王建安又開始招工了。
那八畝多的油菜地已經畫好框,規劃好怎麼修建了。
“各位,還有個事我要給大家說,就是我那大棚也要開始修了。
需要人手,現在天氣也正熱,大白天的幹活肯定不行,所以時間還是選在早晚。
早上六點開工,上午十一點收工,下午五點開工,晚上八點收工。
工錢還是老規矩,一天算五塊,不過這次就沒有半天的說法了。
這次要趕工期,幹滿一天才有錢,工錢也一天一結。
要來打工的人今晚就先把名報上,明天就開始了。”
話音剛落,蹲在前頭的張華安猛地抬起頭,第一個喊出來:“建安!算我一個!”
他太需要這掙錢的機會了,哪怕一塊錢,也能填一點那幾百塊的窟窿眼。
“我也來!”
“我得行!”
……
王建安拿出個新本子:“行,都來,名字報上,明早六點,河灣地頭集合。”
第二天,天邊剛透出一點魚肚白,深藍色的夜幕還沒完全褪去。
大河灣那片新劃出來的空地上,卻已經人影綽綽,熱鬧起來了。
“人都到齊了沒?”王建安掃了一眼,開始點名,昨晚報了名的基本都到了。
這次基本每戶都來了至少一個人,另一個人還得在家裡煮豬食餵豬。
那些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也全都被家長拉了過來。
“好,開工。春城,你帶幾個人先去我們屋後那片竹林,砍點搭棚架用的老竹子,要粗壯筆直的。
還有張德福他們那兒那幾家人的竹子也可以砍,他們不修大棚,我已經給他們說好了,把竹子賣給我。”
“要得。”張春城應了一聲,點了幾個人名字,提著柴刀,身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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