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騰大海師兄的確為我所傷。”左九葉十分誠懇的說道,“宗主華先生,開陽宮烏先生以及天璇宮的敖子瑞都見證了我們的生死決。”
左九葉頓了頓,繼續說道,“此事,事出有因。堂堂七尺江湖兒郎,以俠義為骨,護親為責。若有狂徒,敢以輕慢之態、狎暱之言行於妻前,安能忍氣吞聲,不瞋目而怒,心內火起?”
左九葉語氣憤憤,卻也盡顯真誠,“那時,騰大海師兄為那天璇宮的敖子瑞出頭,又定下生死決,殺他,並非我本意。”
眾人聞言後,面面相覷。
人家說得對啊!
“大丈夫處世,當護妻周全!殺得好!師姐頂你!”這玉衡宮的老六章雪是位美婦人,“該死的是那敖子瑞,大師兄強行出頭,怨不得別人。”
“謝師姐理解。”左九葉對著她深鞠一躬。
左九葉知道這個女人,《封仙榜·玉衡實錄》上記載,她殺了夫君及其全家三十六口,以此為投名狀,上得春山。
“若我章雪,能遇到你這樣的好兒郎,又怎麼會來……”章雪抖動那身華麗的紫袍搖頭,悲嘆。
“理雖如此,但我玉衡宮要事,豈能讓那開陽宮指手畫腳!”二師兄道無涯沉聲說道。
“二師兄說得對,首席理應由二師兄擔任!”老五說道。
章雪笑燦燦的指著左九葉,“他殺得騰大海,誰想做首席,是不是得過人家這關呢?”
“師妹此言差矣,唯首教師尊與首席師兄才能定奪入門與否,師尊尚在閉關,此子並非我玉衡宮弟子,又談何首席?”老五乃是道無涯的狗腿子,當然要力挺道無涯擔任首席之位,他義正言辭。
那章雪還要說什麼,卻被左九葉搶先一步。
“這位師兄言之有理,我願奉道無涯師兄為首席!”說著,左九葉面朝道無涯頓首鞠躬,身傾九十,“也懇請首席師兄,恩准我入玉衡宮做末席弟子,日後,我將為魯莽行事贖罪,為玉衡宮效犬馬之勞。”
面對此種局面,那幾位支援道無涯的師兄弟們皆對其而拜,異口同聲地說道:“願奉道無涯師兄為首席!”
道無涯看著左九葉問道:“若貧道不做這首席,你將又如何?”
“師兄不接這首席之位,定是因騰大海師兄之事不能容我,那弟子,只能轉投開陽宮尋求庇護。”左九葉回應道。
“倒也直抒胸臆,坦率直爽!”道無涯捋著鬍鬚連連點頭,讚賞著看著左九葉,“也罷,貧道就暫代首席之位,待師尊日後出關,再尊師命。”
“參拜首席師兄!”老五率先高呼。
其他師兄弟也拱手叩拜。
在這春山,原本就是誰的拳頭硬,誰的地位便高。
這道無涯修為十品,實力僅次於騰大海,這首席之位,如無左九葉,理應是他。
“左師弟,你既然能在生死決中勝過騰大海,若為末席,實為不公。”道無涯看著左九葉說道,“待首教師尊出關,我等稟明此事,你我可堂堂正正的比鬥一場……”
“無涯師兄,實不相瞞,我只是運氣好罷了,著實沒什麼能耐。”左九葉羞愧的笑道。
“只因娘子患了重疾,唯華醫聖可醫,條件便是,我上春山。”左九葉目不轉睛地看著道無涯,誠懇之中摻雜著陰狠,“今日,當著首席師兄和諸位師兄的面,我左九葉有一言相告,我只為護我女人的周全,無他求,無他願。”
“好一個專一痴情的好兒郎!”章雪滿臉憧憬地讚歎道。
“師姐,我的女人可不是一個。”左九葉看向章雪,特別認真的說道,“目前華醫聖有兩位,大乾朝有兩位,不過被我殺掉一個,整瘋癲一個……”
“無恥的登徒子!”章雪臉色瞬間鐵青,朝著左九葉唾了一口。
“當然,是她們負我於先。我的宗旨很簡單,佳人若不離棄,我便生死相依。”左九葉一臉深情的說道,“我入仙途,所求長生,不過是捨不得這世間這些美好的女子……們……”
“師弟真乃當世情聖!”道無涯讚歎,而後捋著鬍子若有所思地說,“‘終一世相守一人’和‘終一生護眾美’一樣的,皆為情種。”
“還得是師兄!”章雪撇著嘴躲著他豎起大拇指,“這等謬論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今日就到這吧,雪師妹,你負責將小師弟安頓好。”道無涯喚來了宮寶司。
宮寶司授予左九葉玉衡令。
此乃春山醫宗門人的身份象徵,七宮顏色不一。
玉衡宮的玉衡令是一塊雪白色美玉,上面鐫刻著北斗七星圖,第五顆星是亮的。
左九葉行叩拜禮,接牌令。
“入冊。”道無涯又吩咐說道。
宮寶司神色驚慌,撲通跪地,“回……回首席師兄,【玉衡實錄】於幾個時辰前失竊了。”
道無涯一揮手,一股勁力於掌間,迸射而出,直接便將那顫抖跪地的宮寶司打成了渣……
準確的說,連渣沒剩。
“一本冊子都看不住,愚蠢至極,留著何用!”道無涯一甩衣袖,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