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四周如潮水般湧來的負面議論，林松神色淡然地直視託尼，眼底泛起一絲冷意：
“託尼先生，你確定剛才在吧檯取冰激凌的是寶馬員工？不是別人？”他的聲音平穩如深潭，卻隱隱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林先生，這有什麼可質疑的！”託尼揚起下巴，藍色眼眸裡閃過一絲不耐，西裝革履的身姿挺得筆直，“那兩個取冰激凌的，就是我們的員工！”語氣斬釘截鐵。
林松忽然輕笑出聲，笑容裡帶著洞悉一切的從容：
“是嗎，託尼先生？巧了，那兩位外國友人剛被我的同事攔下——他們親口說，是來中國旅遊的紐西蘭遊客，與寶馬沒有任何關係。”
這裡有錄音，我放給你聽聽。
說著，林松開啟QQ，將手機調到最大聲，把李凱給他發來的音訊放了出來。
音訊一放出，展臺周圍瞬間炸開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夾雜著相機快門的咔嚓聲。林松旋即轉身面向眾人，提高音量道：
“託尼先生，身為寶馬大中華區市場總監，在媒體和消費者面前公然撒謊，這就是寶馬的企業文化？”
現場輿論風向瞬間逆轉。
方才還在指責林松“小題大做”的圍觀者，此刻紛紛將矛頭轉向託尼。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質問：
“外國人就高人一等？”
“寶馬這是在搞區別對待！”
記者們舉著攝像機往前擠，閃光燈將託尼漲紅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望著亂作一團的展臺，林松鬆了一口氣。
從決定回到寶馬展位那一刻，他就盤算好了每一步棋。
2009年的中國車市，外國品牌如日中天，“洋貨即高階”的觀念深入人心。
前世經歷過汽車行業十八年沉浮的，他比誰都清楚：三年後華夏汽車量產時，想在合資車的圍剿中突圍，僅憑產品硬實力遠遠不夠。
打造創始人的個人IP，提升品牌力，夯實產品力，雙管齊下才能與外資品牌抗衡。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新能源高峰論壇上大膽放言，此刻又在寶馬展臺寸步不讓。每一個爭議現場，都是塑造形象的舞臺；每一次輿論風波，都是傳遞品牌理念的契機。
但這場博弈容不得半點差錯——前世車展上，寶馬就曾用“員工福利”的說辭矇混過關。這一世，他提前讓李凱截住外國遊客問明身份，就是要堵死對方的退路。
“你算個什麼東西，就不給中國人怎麼了！”託尼突然暴跳如雷，精緻的西裝隨著劇烈的動作皺成一團，全然沒了往日的優雅。
圍觀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記者們的鏡頭齊刷刷對準這位失控的高管。
林松卻不慌不忙，挺直脊背直視託尼：
“我只是個普通中國企業家，但我知道，尊嚴不是奢侈品。”他掃視著周圍舉著相機的記者，字字鏗鏘，“在中國做生意，卻把消費者當二等公民，寶馬再大牌，也會被市場拋棄。”
“你一個賣電池的，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託尼徹底被激怒，脖頸青筋暴起，“寶馬是全球第一車企，中國人離了我們根本不行！”
“今天的強者未必是明天的贏家。”林松整理了一下領口，語氣冷靜得近乎冷酷，“對中國市場傲慢會讓寶馬吃盡苦果。”
說罷，他衝著鏡頭從容一笑，挽著江晴晴的手臂轉身離去。身後，託尼的怒吼聲、記者的追問聲、觀眾的議論聲依舊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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