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準確來說是十四天零七小時。”
江清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少女捧著保溫杯走進來，清冷的眉眼間難掩疲憊，
“醫生說你的靈能迴路幾乎全部燒燬，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
保溫杯被遞到嘴邊，蘇明下意識抿了一口，
溫熱的參湯滑入喉嚨，帶著熟悉的幽蘭香氣。
“哼，我熬了三個小時的靈藥粥，結果被某人搶先了。”
這時，另一道聲音傳來，冷凜月手裡同樣提著一個保溫杯，她靠在門框上，冰藍長髮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語氣酸溜溜的。
蘇明頓時感到一陣頭疼。
三女齊聚的場面比面對七宗罪還讓人窒息。
他試著坐起來，全身的肌肉立刻傳來難忍的疼痛。
江清璃和冷凜月同時上前伸手去扶，
兩人的手在半空中相碰，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我來吧。”
江清璃搶先一步扶住蘇明的肩膀，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
冷凜月眯起眼睛，周身的寒氣不自覺地溢位，
“蘇明更喜歡我熬的粥。”
“他剛醒，應該先喝點清淡的。”江清璃寸步不讓，眼底青芒閃爍。
蘇明夾在中間，喉結顫抖，額頭滲出冷汗。
我的老天爺啊！
我好不容易才被曦救回來，在鬼門關前溜達了一圈。
你別搞我啊。
就在這時，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推著藥車走了進來。
“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太過吵鬧。”
護士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兩位少女，又看了看病床上如釋重負的蘇明，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蘇明心懷感動。
這就是白衣天使麼？
我悟了！
江清璃和冷凜月對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但都默契地放輕了動作。
“我晚點再來看你。”
江清璃輕聲說，纖細手指不經意地掠過蘇明的手臂。
“記得喝粥。”
冷凜月將保溫杯放在床頭，冰藍的眸子深深看了蘇明一眼。
等兩人離開後，病房終於安靜下來。
江白蝶走到床邊坐下，臉上的輕鬆神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嚴肅。
“你感覺怎麼樣？”
她問道，銀色的眸子直視著蘇明。
“像是被火車碾過。”
蘇明苦笑著活動了下手臂，“不過值了。”
江白蝶點點頭，指尖凝聚出一絲精神力，輕輕點在蘇明眉心。
一股清涼的感覺流遍全身，緩解了部分疼痛。
“張三瘋前輩的事.......”
蘇明聲音這時低沉下來。
“已經安排好了。”
江白蝶輕聲說，
“國葬，最高規格。他的鏽劍被安放在英雄紀念館，就在珠峰戰役紀念碑旁邊。”
蘇明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知道，對張三瘋這樣的英雄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歸宿。
“武考成績出來了。”
江白蝶突然轉移話題，將平板電腦遞到蘇明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螢幕上赫然是醒目的頭條新聞：
【瀚海武考驚現史上最高分！少年英雄蘇明積分破億！】
評論區早已炸開了鍋，
“臥槽！一個小目標！開什麼玩笑？！”
“聽說他在戰場上表現驚人，但破億也太誇張了吧？”
“肯定是瀚海官方在造神！我表哥可是二階武者，拼死拼活才攢了三千積分！”
“......”
江白蝶對於網上這些言論，只是聳了聳肩，
“他們認為一個高中生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質疑瀚海官方在資料上做了手腳。”
“呵。”
蘇明忍不住笑出聲，“他們應該上戰場親身感受一下。”
“周衛國和陳山河已經公開表態了。”
江白蝶說，“瀚海官方用百年聲譽擔保，資料絕對真實。天啟局也站出來力挺你，青龍上校甚至拿出了戰鬥錄影。”
正說著，她突然把一份檔案拍在床頭，
“這是臨淵大學的特招通知書。校方很是看中你，連夜派專機送來的。”
臨淵大學？
蘇明記著這個名字是全國十大武道高校之一。
他正要伸手去拿，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周衛國臉上燒傷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明顯，手裡拎著果籃，
“聽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行。”蘇明點點頭。
“那就好，你可是瀚海的小英雄。”周衛國鬆了口氣，“你可不能有什麼意外。”
蘇明苦笑一聲，卻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而在這時，周衛國突然壓低聲音道，
“七宗罪那夥人已經被關進罪獄島。”
蘇明挑眉。
罪獄島，是華夏最神秘的監獄，島嶼上關押的無一不是赫赫有名、兇名在外的大惡之人。
“根據七宗罪的口供，”
周衛國繼續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首座林夜來自一個叫‘終焉’的神秘而古老的組織。
這個組織據說從三百年前大災變時期就存在了。
更麻煩的是，他們提到還有個第十二執事至今下落不明。”
蘇明瞳孔微縮。
“而且還有更驚人的。”
他繼續道，“那位深淵之主其實來自一道名為‘深淵’的天啟之門。
而這道門如今——”
“被臨淵大學鎮壓著。”
蘇明與江白蝶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