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鳶痛了一天,到晚上好不容易有所好轉。
可那幾個無賴居然轉告陳靜,讓她晚上去玉米地等他們。
陳靜轉告完,擔憂極了,“小夏,是不是他們幾個傷害你,你要不要叫公安來抓他們?”
話音剛落,夏知鳶直接甩她一巴掌。
陳靜直接被打懵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若是被第三個人知道,我弄死你。”
月光漏進屋裡,在夏知鳶扭曲的臉上投下青灰色的陰影。
陳靜望著眼前這個越來越陌生的朋友,突然覺得呼吸都要停滯了。
“我,我不說,我就是擔心你受到傷害。”陳靜抽噎著辯解。
“男歡女愛你懂不懂?說了你也不懂,等你當女人你就懂了。”
夏知鳶說完,轉身離開了。
露水打溼的玉米葉在夜風裡沙沙作響,像無數隻手在撕扯著黑暗。
當她身影剛鑽進玉米地,三道黑影立刻從秸稈間竄出,汗臭混著劣質煙味瞬間籠罩了她。
幾人對她又是抱又是親又是啃的。
不管她怎麼哭,他們就是不肯放過她。
“喲,哭了?”楊阿四用沾著草屑的手指擦她眼淚,指甲縫裡還嵌著黑泥。
楊賴子扯住她的麻花辮,“痛?不應該是爽嗎?”
玉米秸稈刮過她的脖頸,楊歇三把她抵在土埂上,“要不這樣,你主動勾引我們幾個,我們最多就親親吻吻抱抱,今晚放過你?”
夏知鳶沒得選,只能按三人說的,主動求著他們。
沒想到最後幾人真的放過她了。
要不然她那兒都得破。
“這就乖了嘛,夏妹子,這幾晚乖乖出來這裡等我們喲,否則我們去找你,我們就跟大夥說你跟我們談物件,一談還談了三個。”
“對,對,到時候你說大夥會怎麼看你?”
夏知鳶攥緊被扯破的衣角,突然笑出聲,“這樣,我明天把陳知青叫出來,你們玩她,我不舒服,先放過我幾天。”
楊阿四,“喲喲,你這個壞女人,又想要禍害別人?”
楊賴子:“我們是有節操的,若不是你太惡毒還求著我們睡你,我們會睡你?”
楊歇三:“就是!”
“你們!”夏知鳶氣死了,“我幫你們多找一個女人不好嗎?這樣,我再找兩個,不,三個,讓你們一人一個,不好嗎?”
“小賤蹄子,禍害一個不成,還想要禍害三個!”
“壞透了,比我們還壞。”
“抽她,讓她清醒清醒!”
楊賴子的巴掌帶著風聲落下,夏知鳶被抽得跌坐在泥水裡。
月光透過玉米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交錯的陰影,三個男人的咒罵聲和撕扯衣物的聲音在夜色裡迴盪。
當她渾身狼狽地爬回知青院時,後脖頸還殘留著被菸頭燙過的灼痛。
她知道,一定是林染染給了這幾個無賴好處,他們才這樣對自己!
此後的日子,夏知鳶每天都要在破曉前偷偷換藥。
她用布條將腫脹的臉纏得嚴嚴實實,在烈日下彎腰插秧時,後背上的傷口總會被汗水醃得生疼。
夏知鳶恨死林染染了。
她想弄死林染染,可紀君驍派1隊的幾個人暗中監視她,晚上她又被那三個無賴纏到半夜,她實在是無分身之術。
林染染越來越深得民心。
今天這家給她送吃的,明天那家給她送喝的,2隊跟3隊的人有好吃的全都想到她。
因為林染染大公無私,1隊有的,2隊跟3隊也慢慢發展跟上了。
沼氣池建起來了,養殖場也搞起來了。
2隊跟3隊的繡花鞋和竹製品林染染也全都收購了,還讓楊阿四三人每次跟著紀君善進城去賣東西。
畢竟那幾人勞動時喜歡偷懶,林染染這一波操作,無疑是讓大夥多拿公分,大夥自然是沒啥意見。
夏知鳶威脅陳靜散播林染染的壞話。
事到如今,她身邊能利用的人也只有陳靜了。
陳靜死活不從,“小夏,你變得越來越恐怖了,林書記可是村裡的恩人,若不是她,咱們的日子能過得這麼好?你不要忘記了,你繡了好幾雙鞋讓我拿去跟她換錢,雖然用的是我的名譽,但她那麼聰明之人,怎會想不到?可她還是給我換了,你怎麼能做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夏知鳶一巴掌甩她,“你以為林染染是什麼好人?她就是讓我們給她打工的,那些刺繡品和竹製品,她可是拿了大頭,就從指縫露那麼一丁點給我們。”
陳靜挑眉:“做生意哪有不賺點辛苦錢的?再說紀三哥他們每次進城都得耗一整天,深更半夜才摸回村——既沒上工掙工分,又得搭上進城的腳力和口水。要是連這點差價都不賺,難不成讓他們喝西北風當‘楊白勞’?”
夏知鳶又想打她,陳靜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夏知鳶當場愣在原地。
“陳靜,你敢打我?”
如今她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夥都對她避而遠之,只有陳靜對她不離不棄,她一直以為,陳靜怕她。
現在看來,連陳靜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陳靜實在是受夠了,“小夏,我真心待你,可是你呢?最近對我非打即罵,我受夠了!”
夏知鳶哪裡肯服氣,揚手便要甩她耳光。
陳靜也不是好欺負的,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一番扭打下來,各自臉上都添了幾道抓痕,髮間還零零散散掉了好幾撮頭髮,狼狽不堪。
“陳靜,你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報公安!”
陳靜說完,摔門而去。
氣死她了。
她好想去農家借宿,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夏知鳶好恨。
連唯一肯幫她的人都不佔在她這邊。
行。
她靠自己。
最近2隊和3隊的人經常來1隊交流學習,她便挑中了幾個愛傳八卦的大力娘和阿德娘。
這兩個嬸子,最愛斤斤計較。
這次,她學聰明瞭。
趁兩人在草叢中解手的時候,她在另一邊捏著鼻子講話。
“姐妹,我跟你掏句心窩子話,林書記根本沒把咱們當人!她拿我們當楊白勞。”
大力娘跟阿德娘立馬豎起耳朵來聽。
“我們那些刺繡品和竹製品,她賺了一大半,就拿那繡花鞋來說吧,在城裡賣一雙十元,她才給我們兩元,我們這是白給她打工呀。”
“那我們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叫她加價吧?”
“若是大夥都不把東西拿給她,我看她拿什麼賺錢。”
“她就是把我們當奴隸了,我們白給她打工。”
“換句話說,她好比地主,剝削壓榨我們。”
“對,對,改明兒讓她提價,給我們一雙鞋子十元,要不然不把東西給她。我們有好東西想著她,她居然賺我們的錢,黑心玩意兒。”
夏知鳶偽裝說完,便沉默了。
大力娘跟阿德娘以為人走了,站起來一邊收褲腰一邊抱怨。
“林書記這麼黑心?”
“我們一家子熬夜做繡花鞋,眼睛都熬瞎了,除去成本,一雙鞋子才賺一元五角錢,可她一轉手一雙鞋居然賺我們八塊錢?”
“八塊錢啊,天殺的,太黑心了。這事,我們得告訴其他人,讓大夥集體反林書記。”
“可她現在是我們村的大紅人,怕是沒人敢反吧?”
“我呸,什麼狗屁大紅人,她就是賺我們的血汗錢才能整那些稀奇玩意,若是我們有錢,我們也會買城裡的那些新鮮東西,我們也會配飼料。”
僅用一個早上,兩人便在1隊大肆宣傳林書記是個大奸商。
1隊的人雖然團結,但一聽林染染居然掙這麼多,很多人心裡都不太舒服。
一直以來,眾人都以為林染染大公無私,她幫大夥收購這些東西是為了改善他們的生活,肯定不會賺他們的錢,可她居然掙了這麼多。
高大偉岸的林染染在他們心目中一下子就變得渺小了。
除了紀家人,大夥都在竊竊私語。
紀家人感覺大夥今天怪怪的,但他們向來不喜歡參與八卦之事,便懶得多問。
楊隊長聽了媳婦傳的那些話之後,直接訓斥了她。
“誰亂傳的?第一次繡花鞋是我幫賣的,當時就賣了三元一雙,最近紀家老三提了價,但也不會到十元那麼誇張。別人說是別人的事情,你少跟他們嚼舌根,你可不要忘記是林書記救了我們小花。”
他媳婦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將大夥傳的話告訴你,我是怕他們會為難林書記。”
楊隊長:“這幫傢伙,日子過得好了,就開始忘挖井人了,林書記若是生氣了,有他們受的。”
這些話自然也傳到陳靜的耳中。
陳靜氣憤地指責夏知鳶:“你到底還是害林書記了。”
夏知鳶:“空口無憑,你得拿出證據來。”
“你!”
陳靜氣死了。
中午,陳靜回知青院把這事跟林染染說了。
“林書記,那些壞話絕非我傳播出去的。今天早上小夏確實指使我散佈關於您的不實言論,我當場嚴詞拒絕。沒想到她竟對我大打出手,還威脅我。我一時激憤與她發生衝突,爭執後我便離開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又找了其他人去散播您的謠言,如今眾人都在議論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實在是讓您受委屈了!”
看著她急忙辯解,林染染問,“那你覺得,我是奸商嗎?”
陳靜搖頭:“若不是您,大夥的好日子打哪來?他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這樣編排您,我真是為您感到不值。再者,每次紀三哥去賣東西便少拿一天的公分,肯定要賺一些錢當辛苦費的。他們若是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也可以自己拿進城去賣,誰又攔著他們了?”
這姑娘,挺明事理的。
就是交錯朋友了。
前世這姑娘最後的下場是怎麼來著?
好像是夏知鳶將她送給了幾個流氓。
小配角的劇情,她沒有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