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來人呀,不好了,有人中毒了!”林染染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空曠的田野間迴盪。
附近地裡上工的村民聽到叫喊聲,紛紛放下手中的農具,有幾個村民迅速跑了過來。
“這不是思思嗎?紀家媳婦,她這是怎麼了?”一位村民焦急地問道。
“快叫楊隊長回來把孩子送城裡醫治,孩子誤食有毒的野果子了,現在怕是錯過洗胃時間了,毒素入侵大腦可是會要人命的。”林染染神情嚴肅,語氣急促。
村民們對林染染深信不疑,立刻有人跑去喊人。
“紀家媳婦,我能幫上什麼忙?”另一位村民急切地問。
“儘量幫她催吐,還有,趕緊去通知大夥,紫黑色的野果子不能吃,吃了的人趕緊摳吐,再派人去找孩子,楊思思不可能一個人去摘那麼多野果子。”林染染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楊隊長和紀君驍接到訊息後,心急火燎地趕到。
“紀家媳婦,我家思思這是怎麼了?”楊隊長見到孩子昏迷過去,嚇死了。
林染染急忙說道:“楊隊長,趕緊送孩子進城裡醫治,希望還來得及。”
楊隊長嚇得臉色蒼白,二話不說,背起女兒就往城裡跑。
紀君驍心疼地扶起林染染:“媳婦,你沒事吧?”
林染染搖搖頭,焦急地問:“大夥怎麼樣了?”
“有幾個村民吃了幾顆果子,都在催吐了。”紀君驍回答道。
“孩子們呢?”林染染追問道。
“已經派人去找了。”
就在這時,紀君勇氣喘吁吁地跑來:“大嫂,不好了,幾個孩子在山坡那邊快不行了。”
狗剩幾個孩子的嘔吐聲混著哭嚎在山坡上回蕩,那聲音彷彿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狗剩最先癱倒在地,十指深深摳進泥地裡,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嘴角白沫混著紫黑汁液不斷湧出,身體像條離水的魚般劇烈抽搐。
小花還能斷斷續續哭喊,指甲縫裡嵌滿馬桑果的碎渣,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將臉頰弄得髒兮兮的。
冬子此刻正蜷縮著身子,小腿痙攣得像煮熟的蝦,嘴裡不停嘟囔著“星星在轉”,只見他眼神渙散,隨後便陷入沉沉昏睡。
朱醫生揹著藥箱跌跌撞撞地趕來,他顧不上擦拭汗水,急忙跑到孩子們身邊。
當他顫抖著掰開狗剩的嘴,看到半消化的果肉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得趕緊送公社衛生院!馬桑果裡的馬桑內酯會麻痺神經,再拖下去只怕神仙也沒有辦法。”朱醫生聲音都在發抖。
“洗胃已經來不及了,得送進城,耽誤一刻,孩子就多一分危險。”林染染趕到焦急地說。
朱醫生無奈地點點頭:“那便送進城吧,去公社來回折騰得多花一個多小時,確實錯過救治的黃金時間。”
“紀家媳婦,你可得救救我們家狗剩和小花啊。”狗蛋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林染染的衣角,眼神中滿是祈求。
“嬸子,您別這樣。楊隊長已經把思思送進城了,來幾個年輕人,把孩子送進城,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孩子誤食果子。”林染染當機立斷地說。
三個大人趕緊背起孩子,朝著城裡拼命跑去,他們的腳步匆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孩子平安無事。
“紀家媳婦,我家狗剩跟小花會沒事吧?”狗蛋娘哭著問。
林染染安慰道:“送得及時會沒事的。”
“天殺的,這些都是什麼果子,居然會有毒?”狗蛋娘氣得渾身發抖,抄起一把大刀,衝到馬桑果樹旁,瘋狂地砍了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
林染染跟村民們解釋:“這個季節很多有毒的野果子都成熟了,千萬不能因為口渴而吃它們,不認識的野果子,千萬不能吃,否則會出人命的。”
“紀家媳婦,我剛才吃了十幾顆,但是我都吐出來了,現在感覺人有些不舒服,應該沒事吧?”一位村民憂心忡忡地問。
林染染仔細叮囑道:“儘量再催吐,若是接下來還是有會噁心、嘔吐、腹痛、腹瀉、頭痛、頭暈、全身麻木、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煩躁不安、驚厥等症狀立馬上醫院。”
朱醫生讓吃過馬桑果的人都集中在一起。
林染染髮現,夏知鳶也在隊伍之中。
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夏知鳶明知道馬桑果有毒,居然還吃?
而且她明明可以阻止一切,難道是……為了害自己?
為了害自己,她居然不顧這麼多條人命!
林染染心中湧起一股怒火,狠狠地瞪了夏知鳶一眼。
夏知鳶被林染染瞪心裡“咯噔”一響,她總感覺林染染看穿了自己。
可這怎麼可能呢?林染染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這一劫又讓林染染躲過了,老天真是太偏心了。
明明現在進醫院的人應該是林染染才對。
夏知鳶心中滿是不甘,臉色陰沉得可怕。
“大嫂,我剛才吃了一顆,沒有吐,會不會有事?”紀君瑤不安地拉著林染染的手,眼神中滿是恐懼。
“可有不舒服?”林染染擔心極了。
紀君瑤搖搖頭:“我摳喉嚨了,可就是沒有吐。”
林染染立刻給她進行催吐處理,不一會兒,紀君瑤便開始狂吐起來。
“大嫂,你這催吐手法,我領教了。”
紀君瑤有氣無力地說。
對於所有吃了馬桑果的人,朱醫生和林染染都進行了催吐處理,唯獨夏知鳶例外。
夏知鳶一臉淡定地說:“我剛才自己催吐了,而且我只吃了一顆,不嚴重。”
林染染目光犀利地盯著她:“你自己去摘的果子?”
夏知鳶眼神有些躲閃,但還是強裝鎮定:“我看到思思她們在摘果子,他們叫我,我便摘了一些回來,還好我沒有貪嘴。”
“幸好你沒有將野果子分享給其他人,否則別人吃你的果子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了。”
林染染語氣冰冷,字字如刀。
夏知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感覺林染染話裡有話。
“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分。”
“夏知鳶,下次你可沒那麼走運了。”
林染染小聲說完,轉身去處理其它事了。
夏知鳶臉色更白了。
她怎麼感覺,林染染是真的識破她的意圖?
可她也沒有殺人呀,前世這些孩子本就該死,是她們命該絕,關她什麼事?
林染染總算知道夏知鳶就是想害死自己好上位。
這個惡毒的女主,一次次陷害不成,現在居然想殺人了。
看來她已經徹底黑化了。
可這事,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的。
夏知鳶最好祈禱沒有把柄落她手上。
否則,她死定了。
……
醫院裡,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
值班醫生看著病床上的孩子,神情凝重。
“錯過黃金洗胃時間,現在只能用利尿劑和通用的解毒劑,但並沒有針對馬桑果的解毒劑,孩子什麼時候醒過來是個未知數。”
醫生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楊隊長的心上。
楊隊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顫聲問:“醫生,這野果子,這麼毒?”
“當然,你這算是送得及時,吐也吐得差不多了,若是再晚半個小時,可能情況會很糟糕。”醫生解釋道。
“是一位女同志當機立斷讓我送城裡的,幸好我聽她的話送來了。”
楊隊長想起林染染,心中滿是感激。
“你該感激她,若是送衛生院再轉來,估計很難醒了。”醫生說道。
“所以,孩子會醒的吧?”楊隊長滿懷期待地問。
“正常情況下是會的,但具體什麼時候醒來不知道。”
醫生的回答讓楊隊長的心又懸了起來。
幸運的是,楊思思輸液半個小時後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思思,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楊隊長緊緊抱住女兒,淚水奪眶而出。
楊思思也哭了,聲音微弱地問:“爸,我這是怎麼了?”
“都是那個野果子害的。”楊隊長哽咽著說。
“野果子,那我送給林嫂子——”楊思思想起自己給林染染送果子的事,嚇得臉色蒼白。
“你不用擔心,是你林嫂子知道那野果子有毒,及時救了你,沒有她,你可就死定了。”楊隊長安慰道。
楊思思這才鬆了口氣,心中對林染染充滿了感激。
然而,後來送來的三個孩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孩子們徹底陷入昏迷,四肢不斷抽搐。
楊隊長心急如焚地問:“醫生,這幾個孩子是跟我家孩子一起吃的野果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醫生面色沉重:“錯過黃金洗胃時間,毒素已經深入血液迴圈。腦水腫隨時可能引發腦疝,呼吸衰竭。”
“這個孩子血氧飽和度持續下降,要是不能自主呼吸,只能切開氣管上呼吸機!”另一個醫生補充道。
“這個孩子深度昏迷超過兩個小時,腦細胞會成批死亡。就算能醒過來,也極有可能留下智力障礙、肢體癱瘓,甚至變成植物人。”
“現在只能用甘露醇脫水降顱壓,再注射納洛酮催醒,但成功率不敢保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