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這眼淚,一直沒法停止。
“染染,是不是你也做過這樣的夢,所以你才堅持離我而去?”裴嶼安砸著床,心痛到無法呼吸。
“聽說相愛的人,有時候會做同一個夢,染染,是這樣嗎?”
他愛林染染嗎?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以前他總以為她是個舔狗,有些看不起她,但他還是想娶她,畢竟她會出點子,能夠助自己平步青雲。
在他的規劃裡,未來是有林染染的。
就算她嫁給紀君驍,他也一直篤定,最後染染會離婚嫁給他。
可這一切自從她去鄉下之後,全都變了。
“染染,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給我納的鞋子,我嘴上雖然嫌棄,但我一直沒捨得穿。你給我織的毛衣,我藏箱底呢,你給我手抄的學習資料,我一直儲存著,你用糧票給我兌換的零食,我覺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你親手製作的相簿,我一直放床頭,裡面有我倆的合照啊……”
裴嶼安將那本相簿翻出來,翻到兩人的合照,女孩子美豔動人,笑容燦爛。
他沒忍住,含淚吻了上去。
“染染,以前我以為自己是在利用你,所以我才不在乎你嫁入紀家。可現在我很確定,我愛你,深深地愛著你,一想到你伺候紀君驍,我便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這一夜,裴嶼安是抱著相簿入睡的。
可後半夜,他又繼續做著那個夢。
“安哥哥,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
因為他沒有及時回答她,她笑得很悲慘——
“安哥哥,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愛你了!”
“不!”
裴嶼安醒來,眼中全都是淚。
為什麼,為什麼一直做著這個夢?
難道那真的是兩人的前世?
所以這輩子,染染不再愛他了,她選擇了紀君驍?
不,如果真的有前世,那今生他一定會好好對染染!
“染染,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求得你的原諒!”
裴嶼安知道,結婚他推不掉。
但他想好了,他就用婚假期間去找林染染。
這一次,他要用實際行動來獲得林染染的原諒。
至於紀家,過後再收拾。
裴嶼安同意乖乖結婚,這倒是讓裴嶼濤不淡定了。
“弟弟,你不是不想結婚嗎?”
“可我推不掉。”
“要不弟弟,你逃婚吧,去追求你的真愛吧。”
只要弟弟逃了,那他的團長之位肯定坐不穩了。
沒了團長之位,他跟自己也沒有什麼區別。
裴嶼濤打著如意算盤。
裴嶼安淡淡地搖頭,“算了,我不能只考慮到自己,也要考慮到家人。”
若是他逃婚,那他什麼都沒有,拿什麼跟紀君驍搶人?
裴嶼濤恨死弟弟了。
不管如何勸弟弟,他都堅持要完婚。
氣得他都不想參加他的婚禮!
新婚當晚。
顧婧雅十分期待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可裴嶼安卻說,“我們剛認識,我想先了解一段時間再有肢體接觸比較好,這段時間,我便打地鋪吧。”
顧婧雅知道,他心裡還有林染染。
但沒關係,她可以等他完全把她忘記。
“好,都依你。”
她崇拜地看向他。
這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啊。
“我有半個月的婚假,你想去哪裡玩?”
裴嶼安問。
顧婧雅想了想,“去港城吧,我喜歡那裡。”
裴嶼安面無表情地回答:“行。”
顧婧雅又想了想,“不如去南方吧,咱們北方跟南方的習俗不一樣,我想去感受那邊的風土人情。”
裴嶼安大喜:“好,我立馬安排人去買車票。”
顧婧雅攥緊手指。
他是想去見林染染嗎?
那個女人按時間推算應該生孩子了吧?
讓他見一面也該死心了。
她見過太多生完孩子身材變形的女人。
男人嘛,不都喜歡身材好的嗎?
初戀又如何?
頭兩天,裴嶼安還真挺有耐心陪顧婧雅吃喝玩樂的,也大方給她買東西。
雖然裴家的錢財被林染染刮搜一空,但裴父那個職位不是白待的,短短几個月,他又瘋狂斂財,裴家吃穿不愁。
讓顧婧雅不高興的是,兩人住招待所,裴嶼安也是打地鋪。
她一個姑娘家,又不好意思主動。
她主動提及被裴嶼安救的事情,但他根本就沒有在認真聽她說話。
“有這回事嗎?”
“有的,當時你……”
顧婧雅嘰裡呱啦地說著當年的事情,可最後卻發現他居然是在望著窗外發呆。
顧婧雅氣得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幾天後,裴嶼安果然帶顧婧雅來到了巴馬。
一個破小縣城,有什麼好玩的?
可他還是帶她來了!
來到這裡之後,他不裝了。
他不帶她逛街了,給她一些錢和票,讓她自己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他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雲辦。
顧婧雅氣死了,但在他面前,她不好發作,她只能裝作賢妻良母。
顧婧雅一個人來逛百貨大樓。
在那裡,她遇見了紀君驍。
她知道他,林染染的老公。
一個年紀輕輕便能當上團長的帥氣男人。
說真的,若不是先遇見裴嶼安,她也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老闆,上海牌女式手錶一個,糖果餅乾也來一份,布娃娃來兩個,小木槍來兩個,撥浪鼓來四個……”
“紀同志又給媳婦跟娃買禮物了?”
“嗯,不能空手回家。”
“您真疼媳婦跟孩子。”
顧婧雅傻愣在原地。
紀家不是下鄉了嗎?紀君驍怎麼有這麼多錢買東西?
難道是之前林染染騙紀家的錢?
關於林染染騙錢一事,顧婧雅聽別人說了一些,別人也是聽了婆婆的抱怨才傳的八卦。
如此看來,林染染不喜歡裴嶼安了,所以才拿他的錢給紀君驍用。
想到這裡,顧婧雅便有些看不起紀君驍。
用女人的錢,算什麼男人?
他還在外人面前偽裝得那麼好。
真是太丟人了。
還是自己的老公好,真男人。
顧婧雅並沒有打算買東西,畢竟這裡的東西她瞧不上。
可她沒有想到,因為她穿著比較時髦,被扒手盯上了。
她突然察覺腰間一輕,轉頭正見一個戴藍布帽的扒手攥著她的帆布錢包往人堆裡鑽。
她大驚,指著人群扯著嗓子喊:\"抓小偷!\"
話音剛落,只見紀君驍一頭扎進了人堆裡。
不一會兒,只見紀君驍左肘輕頂擋路的搪瓷缸貨架,右掌如刀劈向扒手後頸!
只聽見悶哼一聲,扒手癱軟在地,藏在袖口的錢包滑落在地。
“真厲害!”
“太牛了!”
大夥拼命鼓掌。
顧婧雅知道紀君驍的身手不錯,若是換成裴嶼安,保證比他還要帥。
“謝謝這位同志。”
顧婧雅將錢包撿了起來說道。
紀君驍淡淡應了一句‘嗯’,然後便把扒手扭去了公安局。
顧婧雅氣死了,“什麼素質,我說謝謝他就給我那麼一個字,太沒有禮貌了。”
公安局。
“小紀同志又抓扒手了?”
“你才來城裡幾天,扒手都快被你抓光了。”
“別浪費那個時間了,有個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
紀君驍:“把資料給我吧,我帶回家去研究。”
“小紀同志,如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住宿。”
“不用了,媳婦還在做月子,我晚上一定要回家的。”
“你呀你,三句不離媳婦。”
公安同志把資料整理好,厚厚的一疊資料,紀君驍是一邊走路一邊看資料。
到家的時候,他的資料基本看完了。
……
話說林父林母居然被公安局拘留近十天。
他們覺得好冤。
每天兩人都哭訴,他們是無辜的。
可安公同志不相信呀。
因為林染染跟紀家的人居然指控他們想要賣女兒。
不管他們怎麼哀求,公安同志就是不肯放人,每天都給他們做思想工作。
因為他們講到林染染的時候,沒忍住罵粗口話,公安同志覺得他們思想有問題,必須好好接受思想教育。
裴嶼安本來打算留兩人去紀家鬧事,沒想到兩人居然這般不中用。
最後還是裴嶼安去公安局把兩人撈出來。
“安兒,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林父跟林母對他感恩戴德。
裴嶼安道:“你們先好好休息兩天,過兩天我們一塊去鄉下,務必要讓染染跟我們回去。”
林母:“那個白眼狼,她跟紀家聯合起來指控我們賣她要彩禮。”
林父:“等見了她,非狠狠教訓她一頓不可。”
裴嶼安:“不可,我這次來是求得她的原諒的。”
林父跟林母傻眼了。
裴嶼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脾氣了?
“安兒,你不用這樣,是她對不起你,我們會幫你罵死她的。”
“對,對,那賠錢貨,就是找罵找打的份。”
裴嶼安突然替林染染不值。
她為了家人付出了那麼多,可他們居然沒有一點良心。
不過自己跟裴家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她這一世才堅決不回頭吧?
她不要他,連家人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