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既然有九大州,每個州的地界便都小不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便是景州的正中心,古宣城。
踏踏踏!
黑夜中響起冗雜的腳步聲。
上百名身穿青色官衣的府兵湧現在街頭,去往的方向正是雷府。
雷振雄和鐵懷古已死,還剩下不少牽連其中的小蝦米,此去中州還有幾百餘里,肯定不能打包全押回洛陵,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交由古宣地界的知府查辦羈押。
陸羽目光一瞬,打量著在面前經過的官兵,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陳廣看著陸羽這般反應,問道:“頭兒覺得古宣知府有問題?”
陸羽道:“今晚和魔教大戰,早已轟動全城,這位劉知府不僅沒有帶兵馳援,反倒讓鐵懷古帶著書信過來阻撓,肯定乾淨不了。”
陳廣請示道:“那我們現在去衙門?”
“不急。”陸羽看向遠方,“我還有些話沒問清楚。”
陳廣問道:“頭兒說的可是蘇媚兒麼,我等將雷府搜了個遍,也沒找到那聖女下落,只是這蘇媚兒是雷振雄的情人,剛才又差點被他一刀砍死,想來應該和魔教無關。”
陸羽道:“置之死地而後生,有時候死了比活著還要方便一些。”
“哦。”
陳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問道,“頭兒,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沒沒想明白。”
陸羽道:“說吧。”
陳廣道,“這魔教二使放過沈青蓉,讓鐵懷古讓她帶回中原的目的是什麼?”
陸羽並沒有回答,纖長的手指摸了摸鼻子,一臉的思考狀。
清虛那套“魔教中人行事詭異”的說辭絲毫經不起推敲。
若是這個原因無關痛癢,幻龍使為何還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催動蠱蟲。
只是考慮到他愛“子”心切,才沒有多追究。
“魔教二使,秦楠,琴簫夫婦——”
陸羽喃喃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眉頭也下意識緊鎖起來,附耳向前:“你先離開景州,去調查一件事——”
聽到陸羽的話,陳廣的表情尤為困惑,但也沒有多問:“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人走後,陸羽則是循著張肅山留下的標記,尋到了一處醫館。
這處醫館的大門已被人踹爛,屋內滿地的狼藉,看起來年紀不大的一男一女,正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陸羽皺了皺眉:“小張,你這暴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現在正值深夜,街面上的店鋪早已關了門。
他不用想都能知道,一個渾身是血的糙漢,一把將閂緊的大門踹開,拎起正躺在被窩裡呼呼大睡的老郎中讓他救人。
老郎中不敢懈怠,急忙起身,醫館內的兩個小廝則是被嚇得臉色煞白,六神無主。
張肅山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大嘴一咧,露出兩排大白牙:“嘿嘿,我這也是為了節省時間嘛不是。”
不多時,一滿頭白髮,面露恐懼的鬚髯老者走出,見外面又多了一人,戰戰兢兢道:“兩位大爺,這位姑娘的傷口已經包紮好,只需要再靜養些時日,便能無礙了。”
陸羽點了點頭,隨手丟出錠沉甸甸的銀子:“補品藥品你看著使,三天能下床,就不必等到五天,另外,這幾天先把店關了。”
那郎中低頭一看,竟是塊五十兩的銀元寶,足夠他這個小醫館幹上五年了,當即露出和藹的笑容:“大爺放心,小人這就去辦!”
說完便招呼兩個小廝去了後院,將地方騰開。
陸羽掀開門簾,走進裡屋。
蘇媚兒躺在床上,美目緊閉,胸前用白紗布裡外裹纏,兩條白嫩如霜的玉臂垂在兩側,手腕上方,一抹紅點很快引起了兩人注意。
張肅山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這,這竟然是守宮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