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劍眉星目,渾身透著凌冽氣息的男人,跟照片裡的奶油小生完全不一樣嘛!她認不出來不是很正常?
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想起來媽媽的叮囑,要溫柔小意,要大方得體,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撒撒嬌,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妻,不能讓人悔婚了,畢竟她現在能投靠的只有他!
她緩了緩心神,小小上前一步,拉著裴九硯的衣角輕輕晃了晃,喊著小時候她們通訊時的稱呼:“阿九哥哥,你長變了,我一時沒認出來嘛……”
裴九硯眉心一跳,他想起自己10歲那年,他媽興沖沖地從郵局回來,舉著一張粉色的信紙:“你媳婦兒來信啦!”
據說那是5歲的秦綏綏學會寫字後,寫的第一封信,他當時表現得十分不屑,一個五歲的小丫頭片子,能寫些什麼?
然後晚上對著燈光,偷偷把信裡那些寫得圓滾滾的拼音拼了好半天,才把那封半文字,半拼音的“信”讀通。
他又磨蹭了好幾天,在他媽的催促下,才“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封信給那小丫頭,他安慰自己,主要是為了教會那小丫頭什麼才叫寫信。
就這樣,從秦綏綏五歲的時候,兩人就開始了通訊生涯。直到小丫頭十歲那年,學會了看帥哥,又是撒嬌,又是撒潑,一定要讓自己把照片寄一張給她。
可憐裴小爺囂張15年,哪裡會去拍什麼照,做這些女孩子愛做的事情?可他終究沒抵抗住小姑娘那一聲聲的“阿九哥哥”,生怕自己拍得不好看,讓剛建立審美的小姑娘嫌棄,再不願意理他了,還特地穿了白襯衫,偷用了秦爸的髮蠟,斥巨資拍了好幾張照片,最後選了最滿意的一張寄了過去。
往事越想越頭疼,裴九硯像是沒聽出她語氣中的撒嬌般,在遲東臨的起鬨聲中,不動聲色地接過秦綏綏的行李箱,又把她背上的碎花小布包取下來掛在自己胳膊上,嘴裡狀似無意問道:“哪兒不舒服,臉色這麼差?”
秦綏綏無力地擺擺手,身體軟得像麵條。遲東臨見狀也不笑了:“妹妹該不是暈船吧?這症狀挺像的。”
遲東臨跟裴九硯,還有一個宋雲來,三個人是一個院裡長大的發小,從小就知道秦綏綏的存在,之前有幾次通話時,幾人還跟秦綏綏透過話打過招呼的,因此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很是自來熟。
秦綏綏現在簡直聽不得“船”這個字,一聽身體就條件反射般想吐。
“yue!”她乾嘔一聲,彎著腰就開始吐酸水。
裴九硯眉頭一皺,等她吐完後,直接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塞進車裡直奔軍區醫院。
等他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幾乎整個家屬院都知道,裴團長的未婚妻來啦!
是以在回家屬院的路上,秦綏綏感覺自己像馬戲團的猴子,走到哪裡都有矚目的眼光。
假笑了一路,才終於來到裴九硯的住處。裴九硯是團長級別,有分到獨立的房子,是個帶小院兒的二層小樓。只是裴九硯平時一個人,習慣跟遲東臨和宋雲來一起住宿舍,這個小院兒平時都空著。
得知裴九硯暫時不會跟她住一起,秦綏綏緩緩鬆了一口氣,只是一口氣還沒松完,小院的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一顆小腦袋冒了出來。
“媽媽!”
“你是我媽媽嗎?!”
略帶興奮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秦綏綏低頭一看,眼前一黑,這這這……這怎麼還有個小黑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