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綏綏搖搖頭,她們這個家屬院湯嫂子都給她介紹過了,沒聽說有姓薛的,應該是在隔壁家屬院。
她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對方朝她禮貌點頭道謝後走了。
秦綏綏扛著豬腿進屋,看見正蹲在菜地旁,給她種的黃瓜搭架子的裴九硯:“剛才有幾個穿軍裝的同志問我薛嬌家在哪裡,看他們表情嚴肅的樣子,應該是去抓人的,是不是你舉報了她?”
看著她眸子裡的興奮,裴九硯也不隱瞞,揚眉“嗯”了一聲。
秦綏綏高興起來,似是感受到了這份獨一無二的偏愛,她興沖沖地扛著大豬腿一邊往屋裡跑一邊大喊,連聲音都清亮了幾分:“媽,我買到了大豬腿,我們中午吃燉大豬腿好不好?”
裴九硯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過看著那白白淨淨的大豬腿,裴九硯挑了挑眉,他怎麼不記得,剛才在軍人服務社裡看見了這個大豬腿?
中午一家人正在準備吃燉大豬腿的時候,宋雲來和遲東臨聞著味兒就來了。
遲東臨還沒進門,就大著嗓子嚷嚷:“阿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麼自己先回來了?不過我跟你講,這回你錯過了大熱鬧!”
他說完,就挑著眉,似乎在等裴九硯接話。
裴九硯偏不理他,挑著上好的豬腿肉給秦綏綏夾了一塊,又低頭自顧自啃起豬骨頭來。
遲東臨見他不搭理自己,一筷子也夾了一塊大肉,吧唧兩口又自己說了下去:“你走的當晚,就有倭國漁船“誤入”我們的領海,咱自己漁民的船提醒了他們,他們沒走,咱漁民也是虎的,直接就撞上去了!哈哈哈哈哈!你猜怎麼著?”
裴九硯沒答話,秦綏綏倒是來了興趣,她興奮地看著遲東臨,急著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遲東臨就缺她這樣的捧哏,聽見她的問話,飯也不吃了,大腿一拍:“那船直接被撞翻了!倭國人一看搞不贏,直接棄船坐著小艇跑了!然後咱們的漁民就上報了,裡面除了一些漁獲,還有幾份檔案,就是都是倭國的語言,咱也看不懂,師長這會兒正發愁呢!嘀咕咱一群兵裡找不出個文化人,全都是大老粗!”
“我跟阿來見形勢不對,趕緊跑來找阿硯了!反正這事兒師長多半得交給阿硯來處理!那倭國語言一個個跟蚊子腿似的,難懂得很,你就等著愁禿頭吧阿硯!哈哈哈哈哈!”
“嗯?阿硯,我說你呢,你老看妹妹幹嘛?”
看見秦綏綏眼裡沒有拒絕的神色,反而還有些躍躍欲試似的,裴九硯輕笑一聲,語氣渾然不似面對外人時的冰冷,仔細聽著還有點欠揍:“禿不了呢!我有幫手。”
眾人瞬間順著裴九硯的視線看向秦綏綏。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秦綏綏也不打算隱瞞。而且如果能幫上裴九硯他們,她也很高興。她輕咳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檔案,或許我能幫上忙,我略懂一點日語。”
遲東臨和宋雲來都懵了,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不可置信地看向裴九硯:“感情你那會兒千辛萬苦弄來的教材,都是給妹妹的呀?”
裴九硯也沒否認,倒是秦綏綏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過飯,裴九硯就帶著秦綏綏去找了賈師長。
賈師長正因為這幾份檔案頭禿,見裴九硯過來,忙朝他招手:“阿硯快來瞧瞧,這幾份檔案你能看懂不?我這找了一圈都沒找著能看懂的人,再找不到我要請求別的單位協助了……”
裴九硯朝他敬了個禮,才把秦綏綏拉過來:“我看不懂,但我愛人或許可以。”
賈師長這才注意到裴九硯身後的小女娃,只見她白白淨淨的,眼神乾淨澄澈,烏黑的頭髮側辮成一股麻花辮垂在胸前,看著就是乖巧聽話,身上隱約還能看出幾分“故人”的影子。
“你就是秦綏綏小同志吧?你爺爺是不是叫秦振國?”
秦綏綏沒多想,她既然能跟裴九硯順利領證,那她的身份肯定是經過組織調查的,知道她爺爺的名字也不奇怪。
秦綏綏乖巧點頭:“是的,我爺爺叫秦振國,奶奶叫白心,都是江城人士。”
沒想到剛才還因為那幾份檔案著急上火的賈師長,聽見秦綏綏的話,不但不著急了,反而臉上還露出幾分懷念的神情。
“當初要不是你爺奶,或許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秦綏綏一愣,剛想開口,賈師長臉上的神情又變成了期待:“剛才阿硯說你懂日語是吧?你快來幫忙看看,這都是些什麼鳥語?把老子頭都愁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