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師長嘆了口氣,薛山一直是他手底下的兵,他是看著薛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說。一個隊伍裡,既要有裴九硯這樣頂尖的新型人才,也要有薛山這樣保守型的人才,兩廂兼顧,方能行穩致遠。
而且目前薛家薛嬌直接被判了兩年的勞動改造,楊如翠也被判坐八年牢,坐完出來還得接著勞改。孩子還在醫院病著,薛山的家,算是散了。
“這些事情,縱然不是你所為,但你也確實有治家不嚴之責。經過組織上的商議,最終決定對你進行停職停薪一年的處罰,你也好趁著這段時間,肅清家風。”
薛山明白,組織上已經對他和寬容了,他鄭重地朝幾位領導敬了個禮,而後抬頭挺胸地出門了。只是一出門,肩就塌了下來,組織上對他寬容,可他卻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秦綏綏回家洗了個澡的功夫,再回房間時,就見她昨晚收拾好的三個大蛇皮袋已經不見了,衣櫃裡重新掛滿了衣服,梳妝桌上的東西也重新擺放整齊。
秦綏綏唇角緩緩勾起,想起下午在醫院病房裡發生的一幕,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裴九硯也剛洗完澡進房間,見她盯著衣櫃看,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那個,衣服我都給你放回去了,困了沒?要不要睡……”
“不困!”秦綏綏突然大聲開口,還故意伸了個懶腰:“白天睡了一天,我現在精神好得很,你要困了你就先睡!”說罷又裝模作樣地拿起書桌上的語錄,一本正經看了起來。
裴九硯忍不住笑,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白天他親了她,又說了那樣一番話,算是為他們這段關係“破了冰”,現在二人同床共枕,小姑娘估計有點不適應呢,不適應也得慢慢適應,他不打算再剋制自己了,經歷了這麼一遭,他知道自己得給足她安全感,要是再剋制下去,真就要離婚了!
聽著床上漸漸均勻的呼吸聲,秦綏綏才輕輕放下手裡的書,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偷偷描摹裴九硯的臉。鋒利的眉骨下,那雙眼睛雖然閉著,但依然能看出微微上揚的眼尾,這樣的眼睛放在別人身上,要麼是多情的,要麼是繾綣的,可偏長在裴九硯這張冰塊臉上,像是淬了寒冰,人人都說不敢直視,可秦綏綏卻覺得,他看向自己的時候,眼底明明是如冰晶一樣的澄澈。
她的小手在上面轉了個圈圈,又緩緩下滑,小手一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鼻子,都怪他的鼻子又高又挺的,自己明明是騰空從眉眼上滑下來的,還是碰到了。她忙抬起手,可臉卻驀地臉紅了。
在江城時,她也是有幾個交好的閨中密友的,女孩子們談起話來,有時候比男生還要大尺度,想起她們說的話,秦綏綏忍不住朝他身下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燙到似的,很快又轉了回來,起身跑回書桌旁,抱起語錄無聲默讀,試圖洗清自己滿腦子的汙穢。
良久,裴九硯才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的小姑娘,半邊臉被胳膊壓得變了形,嘴角還有一絲晶瑩的口水流了下來……真是!他笑著搖搖頭,把人輕輕抱回床上,摟在懷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秦綏綏醒來的時候,裴九硯已經去早訓了,她照例進空間,在草地上晨跑了一會兒,又把空間裡的雞蛋鴨蛋撿回廚房,把擠好的牛奶煮熟,自己喝了杯,吃了點水果,又放了一杯牛奶到贊讚的房間。
洗漱完下樓的時候,裴九硯已經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趙醫生。
趙醫生大約三十多歲,和湯嫂子差不多的年紀,見到秦綏綏從樓上下來,忍不住打趣道:“年輕就是好,遭了這麼大一場,睡了一覺,又精神百倍了!”
秦綏綏也忍不住笑,有奶奶從小給她調理,其實她體質不算差,再加上這段時間有了空間小溪水的滋養,身體底子是越來越好了。
“趙醫生說笑了,我這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太困了。您跟阿硯有事要聊,我去廚房且點水果過來。”秦綏綏說完轉身就往廚房走。
“不用,我這次是來找你的!”趙醫生忙把人喊住。
秦綏綏轉身,有些疑惑:“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醫生不負剛才輕鬆的神態,她站直,鄭重其事向秦綏綏敬了個禮:“秦綏綏同志,首先我代表我們醫院和我自己,對你所遭受的這場無妄之災,表示歉意。”
秦綏綏忙擺手,還不等她說話,趙醫生又繼續開口:“另外,我今天來,是代表我們醫院邀請你擔任‘特約專家’一職。”
“特約專家?”秦綏綏有些疑惑,趙醫生已經自顧自解釋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