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綏綏捧著一瓣兒西瓜,呆呆地望著他:“哦對!我差點忘了!幾點啦?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裴九硯抬手看了看手錶:“還有半個多小時,來得及。”
秦綏綏這才注意到,他戴著的,正是爸爸媽媽當初寄過來的那塊歐米伽牌的男表,是爸爸媽媽送她們的新婚禮物,之前也沒見他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偷偷戴上了,秦綏綏悄悄彎起了唇。
看見小兩口甜蜜甜蜜的樣子,麥老太太也替他們高興,知道他們著急要走,忙把剛才摘回來浸在井裡的大西瓜用水桶吊了上來,塞到裴九硯懷裡:“這個瓜是綏綏剛才選中的,你們帶回去吃,吃完再來奶奶家裡摘!”
裴九硯罕見地有些無措,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是他的準則,但這又是媳婦兒選中的,直到看見秦綏綏悄悄朝他眨眨眼,裴九硯便明白了,媳婦兒肯定悄悄給錢了,於是坦然地把西瓜抱上了。
另外一個西瓜給蘇韻怡的時候,她怎麼也不肯要,主要是她住在知青點,不太方便,而且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跟麥老太太有交集,已經在麥家吃了不少西瓜和涼粉了,她不想佔這麼大的便宜,只讓老太太給自己切了一瓣兒。
麥老太太也不強求,往後常來常往,交情自然就深了。
回去的路上,秦綏綏騎著女式腳踏車帶著贊贊,裴九硯騎著另一輛男式腳踏車,帶著大西瓜和麥奶奶送的三碗涼粉,一家人趕到家裡,把東西放好後,又各自提著小桶直奔海邊。
這還是秦綏綏頭一回在晚上趕海,也是一家三口第一回一起出來獨立趕海,三個人都有些興奮。
已經六點半了,太陽還賴著不肯下山,但光已經沒有白天那麼猛烈了,只是把大海照得金光閃閃。
海灘上已經有了很多人,在海邊生活久了,似乎輕易就能找到漲潮退潮的規律,每每都能掐準點兒,在海潮退去時,迎接來自大海的饋贈。
因為之前秦綏綏說,麥奶奶做的生蠔醬格外好吃,想著要多挖一點,請她幫忙做,所以裴九硯就直接帶著母子二人來到他之前常來的礁石灘上撬生蠔。
撬生蠔有技巧,還要講巧勁兒,秦綏綏沒這個耐心,撬了兩下不是把殼撬破了,就是把肉戳爛了,連贊贊都比她幹得好。她不耐煩起來,直接撂了工具,跑到礁石旁邊的淺水窪裡,高高挽起起褲腿,準備發揮“神蹟”。
沒想到還沒等她把空間裡的潭水偷渡一點出來“釣魚”,就見裴九硯“嗖”的一下從礁石上跳下來,三兩步來到她身邊,彎下腰一把把她的褲腿放了下去。
秦綏綏皺眉:“你幹嘛?褲子都打溼了!”
裴九硯摸了摸鼻子:“溼了回去我幫你洗,別挽那麼高……影響不好。”
秦綏綏斜著眼看他,總感覺自從她住了回院回來後,裴九硯就變得怪怪的。
但褲子溼都溼了,她也不管了,等裴九硯重新回礁石上撬生蠔後,就開始偷渡潭水。果然,沒一會兒,淺水窪的水面就開始有了波動,秦綏綏把手伸進去一抓,抓起來一條滑不溜秋的東西,她嚇得直接朝裴九硯丟了過去,大叫著:“啊啊啊!有蛇!我摸到蛇了!我髒了!”
裴九硯冷不防的被她這麼一搞,也嚇了一跳,忙用腳把她丟過來的東西踩住,等踩實了才忍不住笑出聲:“別怕,這不是蛇,這是鰻魚,晚上回去給你做鰻魚飯。”
聽見有鰻魚,贊贊忙丟下小鏟子興沖沖跑過來,雙眼冒著光:“哇!媽媽,你也太厲害了吧!你居然能抓到鰻魚耶!”
秦綏綏拍拍胸脯,驚魂未定:“我還以為是蛇呢,真是嚇死人了!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幹,今晚務必要吃上一頓海鮮大餐!”她舉起右手,做加油鼓勁狀。
贊贊也學著她的樣子舉起手:“今晚務必要吃上一頓海鮮大餐!”
說完還看向裴九硯,眼神示意爸爸也要來一遍。
裴九硯失笑,正準備開口,就見小盛滿頭大汗地跑過來:“首長,那邊出事了,遲營長和宋營長已經趕過去了。”
裴九硯眉眼一厲,渾身驟然迸發出凌冽的氣勢。
他轉頭看向秦綏綏,秦綏綏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忙朝他擺擺手:“你有事就快去忙,工作的事情比較重要,我跟贊贊再撿一會兒東西就回去。”
裴九硯點點頭,現在研發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在這個時候出差錯確實很麻煩。他只能歉意地摸了摸秦綏綏的頭:“撿完早點回去,晚上關好門窗,家裡的點心和水果我都收在櫃子裡,照顧好自己,我可能要過幾天才回。”
秦綏綏點點頭,這種錢多有娃老公不在家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
等裴九硯走後,更沒了顧忌的秦綏綏,開始放肆在淺水窪裡抓海鮮。剛才釋放出來的潭水已經引來了一群皮皮蝦,這玩意兒好吃但難剝,秦綏綏選著撿了十來隻手掌長的裝進桶裡,剩下的全都丟進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