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當時收到鞋子很高興,還特意跟他那些名貴西裝和皮鞋一起,收在了衣櫃裡,後來就再也沒看見了。
她本以為這雙鞋子早就不見了,沒想到是爸爸收起來了,還帶到了這裡。
她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屋子裡傳來一聲低沉又防備的聲音:“誰?”
爸爸的聲音就像是開關,秦綏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流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應了句:“小秤砣”。
小秤砣是爸爸對她的暱稱,爸爸說她不僅是小棉襖,更是爸爸媽媽心中分量最重的人。
屋子裡正忍著咳嗽的華傾一愣,不敢置信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秦行止。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秦行止快步走到門口去,把簡易的木門開啟。
秦綏綏進門後快速把門關上,看著已經有了幾根白頭髮的爸爸和瘦得脫相了的媽媽,忍不住想放聲大哭。
秦行止一把捂住閨女的嘴,壓低聲音:“乖乖別哭,這裡不隔音。”
哭聲被強制壓了回去,秦綏綏打了一個嗝,小聲抽泣起來。
華傾早就站起來,一把把人抱進懷裡,流著淚摸著她頭:“乖乖,這裡離瓊臺島這麼遠,你怎麼來了?”
秦綏綏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把事情的經過以及自己在瓊臺島的生活簡單說了一下。
她說得不多,但秦行止和華傾夫妻倆能感覺到裴九硯這個女婿對自家閨女很好,也放心了些。
秦綏綏說完自己的事情,又趕忙問爸媽這裡的情況。得知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山上伐木,還要餵豬養牛,秦綏綏心疼得不行。媽媽從前是婦科醫生,爸爸也是從事藥材工作,兩個人都沒有幹過重活兒的,現在卻要吃這份苦。
雙方瞭解完近況,秦綏綏忙把剛才收拾的幾大包東西都提了過來,東西她已經精簡過好幾次了,但還是比較多,主要就是衣物和藥品。
剛才一進屋,她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而且媽媽跟她說話時,也強忍著咳嗽,她全都看得出來,他們不讓她擔心,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只是把裝藥品的那個盒子遞給華傾:“媽媽,這裡都是些常用藥,你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她又指了指地上的兩個大包:“那裡面有些吃食,還有些衣物,你們留著換洗用。”她一進來就看見了,這屋子裡沒櫃子,除了牆角那十幾個紅薯,還有破床上的幾件舊衣服,爸媽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她心疼得不行,媽媽從前最愛俏,爸爸也很講究,一下子落魄成這樣,肯定很不習慣吧?
但她什麼煽情的話都沒有說,只是把東西塞給他們。這麼多東西,感覺一下子讓這個屋子都變得擁擠了起來。
華傾心疼地摸摸她的手:“乖乖,這麼多東西,你提這麼遠,手疼不疼?”
秦綏綏癟了癟嘴,忍住眼淚,像以前跟媽媽撒嬌一樣:“媽媽吹吹就不疼了。”
華傾破涕為笑,秦行止望著那一堆東西,有些犯愁:“乖乖,你也瞧見了,爸媽這屋子裡沒有放東西的地方,他們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檢查,放著也是被他們拿走,你都帶回去吧,爸媽不缺這些!”
哪兒能不缺呢,只是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秦綏綏環顧了這個小屋子一圈,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個缺了角的破桌子和一把只有三條腿的椅子,確實是完全沒有什麼放東西的地方。
她只好又在裡面挑挑揀揀,選了些常用藥和錢票,還有幾件換洗衣服出來。想到剛剛在外面看見的燒的焦黑的紅薯皮,她忙藉著包裹的掩飾從空間裡拿出四個肉包和兩個大饅頭:“爸媽,你們快吃,這是我之前買的,來之前熱了一下,現在還熱乎得很呢!”
來這裡之後,吃的一直都是紅薯,突然看著這麼饞人的大肉包,秦行止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拿了一個給妻子後,自己也拿起一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一向斯文儒雅的爸爸,吃飯都急成這樣,秦綏綏再次淚目,她從自己的軍用水壺裡倒了兩杯水遞給她們,嘴裡安撫道:“慢慢吃,喝點水,我明天給你們帶點飯菜來。”
她空間裡就有飯菜,但她不知道怎麼跟爸媽說自己空間的事情,怕他們會多想,也不打算說。
秦綏綏這邊跟父母溫馨相聚,另一邊的裴九硯,到達連港後就直奔研發室。
跟他一起來連港研發組的同事張文,見他這麼拼,有些納悶:“團長,不用這麼趕吧?咱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呢。”
裴九硯頭也不抬,聲音冷酷不容反駁:“四天內必須完成。”
自從和秦綏綏告別後,她的那句話不斷在自己腦中迴響。
四天,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了。
又想起那天下午孫如文看他媳婦兒的眼神,裴九硯冷下臉,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必須要快點見到她。
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