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曇一想到桃夭馬上就要跟蕭時凜翻雲覆雨了,心裡又酸又澀,看到桃夭,更是一肚子氣。
腳下又用了些力氣。
“怎麼,你不信?”洛紫曇冷笑,她拔下頭上的鳳凰銜珠釵,白皙碩大的明珠在曜日下流光溢彩。
“父皇說,我是他和母親的星星,有我的地方,他才看得到光亮。”
珠釵在桃夭眼珠前晃了晃,“這鳳凰銜珠釵和鳳陽宮都是父皇親賜的,以鳳為尊,公主之中獨一份的榮寵,而你,什麼都不是!”
珠釵曜目,桃夭卻悄然凝著她皓腕間垂落的雲紋手鐲。
那就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信物!
垂下眼眸,桃夭隱去眼底厲色,“公主是皎皎天上月,桃夭自是無法與公主相提並論。”
“你知道就好!”
“公主,咱們不能耽擱了。”身後,宮女娉霜低聲催促。
洛紫曇這才挪開了腳,看著桃夭紅腫的手,她滿意一笑,“本宮還有要事,今日就不同你一般計較。”
看著洛紫曇拂袖而去,桃夭捧著腫脹的手站起身,胡成送來的那封信掉了出來。
指尖摩挲著“桃夭親啟”漆黑字跡,她的眼底寸寸成冰。
與蕭時凜成婚三載,她又豈會認不出,這根本不是蕭時凜的筆跡!
前世的桃夭匆忙赴約。
卻撞見了衣衫不整中了藥的蕭時凜,她手足無措,正欲喊人,卻見蕭時凜拔出長劍,狠狠在自己手上割了一道口子。
“桃夭妹妹你別怕,我寧死也不會委屈了你,請你快些幫我去請大夫吧……”
蕭時凜說完這句,整個人朝她歪倒過來。
可笑那一瞬她還暗歎,她未來的夫婿是個謙謙君子,值得託付。
心軟之際,下意識扶住他的身體,也在那時,阮玉竹領著蕭母和嘉恩公主衝了進來!
自此,她背上了不知廉恥自輕自賤的汙名。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認定,是她對蕭時凜下藥,不管她怎麼解釋,都無一人願意信她。
身為母親的阮玉竹當眾將她狠狠訓斥了一頓,責令她在祠堂罰跪十日!
她心裡委屈,又怕阮玉竹一時激憤說出她外室之女的身份,只得咬牙嚥下這味黃連!
可顯然這一切,都是阮玉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為了保住洛紫曇這個假公主,護著她的親生女兒,阮玉竹不惜毀去她的名聲,將她僅有的自尊也踩入泥底,而罪魁禍首的兩人,卻完美隱身!
好,好得很!
桃夭一雙秋水剪瞳蘊著恨意,幾欲灼穿手中信封。
“小姐,您的手……”琴心雙頰紅腫,卻顧不上自己,只捧住桃夭的手雙眼通紅,“都是奴婢沒用!”
這時,一直躲在旁邊花圃裡的胡成也露出臉來,催促道,“大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去吧,別讓我家大人久等了。”
胡成是蕭時凜貼身之人,養母寫的那封信,便是由他送來。
遇見洛紫曇時,桃夭生怕胡成被發現,讓他躲起來。可他目睹了全程,卻連一句客套的憐憫都未有,儼然也是個知情人!
桃夭斂去眼底冷芒,“請帶路吧。”
胡成轉身就走,桃夭眸色瞬冷,在琴心震驚的目光中,抓起路邊的花盆,狠狠砸向他的後腦勺。
砰!
這一下桃夭用盡全力,碎瓷土塊飛濺,胡成捂著血流不止的後腦勺晃了晃,歪倒在地。
“小姐你?!”琴心看著這一幕,嚇得不敢動彈。
桃夭拍了拍手,面無表情,“把人捆起來,蒙上眼,我還有用。”
“……是。”
看出琴心的不安,桃夭扯出一個笑,“別怕,我還是我。”
前世她死後,琴心和書韻也跟著殉主,今生,她要她們都好好的。
她握住琴心發涼的手,“從今天起,我不會讓你和書韻跟著我再受委屈。”
瞥見自家小姐堅韌的眼神,琴心一顆心總算放下。
不論小姐今日受了什麼刺激,她都是最疼她們的小姐……
更何況,這些年她也看得很清楚,小姐在洛家受的委屈實在太多了,如今她能支稜起來,自是好事!
“只要能跟著小姐,奴婢和書韻什麼都不怕!”
桃夭淡笑頷首,“去打聽打聽,承王如今人在哪裡。”
琴心應聲離開。
今日兩位公主一起出宮,宣帝不放心,特意讓承王陪同。
承王夜澈,少時曾與蕭時凜一同拜在柳太傅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