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玉竹示意下,不情不願福了福身,“見過長姐。”
桃夭嗯了聲,看向虛坐在凳上,被催情藥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蕭時凜。
蕭夫人看著他發白的臉色,
又聽著外頭傳來娉霜的聲聲慘叫,急急扣住桃夭的手,“快給我催情香的解藥!你不是最擅長——”
“蕭夫人莫急!”阮玉竹急聲打斷她的未盡之語,將一個東西暗暗往洛芸梨袖中一塞,“我家芸梨對研製香薰頗有心得,讓她給蕭大人看看。”
洛芸梨會意上前,裝模作樣在他身側聞了聞,一臉深沉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到他鼻翼下。
“蕭夫人,這香能解催情香的藥性,蕭大人很快就會沒事的。”
蕭時凜臉色詭異的紅潤很快褪去,眾人看向洛芸梨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洛家開的香坊清歡齋遠近聞名,聽說背後制香之人就是洛三小姐,如今看來沒跑了。”
“不知哪家人有福氣娶了三小姐,那可真是娶了個聚寶盆呢!”
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夜澈沉眼掃過桃夭,卻見她面容平靜,毫無波瀾。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洛芸梨身上,她緩步來到床榻前,從枕頭下捻起一根長髮,放到鼻尖輕嗅。
夜澈清晰瞧見,她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母親,我想我大概知道,給蕭大人下藥的是誰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她,阮玉竹冷聲道,“這是明擺著就是娉霜了,還能是誰!”
“那可不一定吧?”嘉恩公主冷哼,“剛剛娉霜不是說,她看見有其他女人逃跑了嗎?既然不是洛大小姐,那肯定還有別人!”
“公主說得沒錯。”桃夭開口,“這裡是蘭姨娘的故居,她人已經走了許多年,可如今床榻上還有頭髮,我聞過了,頭髮上的香味很清晰,不像放了許久的。說不定就是那人留下的。”
此言一出,剛剛解了藥性的蕭時凜臉色又是一白。
他悄無聲息朝衣櫃看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桃夭認真的俏顏上。
洛桃夭貫著素色,今日她非但妝容精緻,而且穿了一抹耀目絳紅裙,託顯她前凸後翹的婀娜身姿。
再加上她本來生得白淨,一雙晶亮的杏眸看上去柔順可人,配上如此裝扮,眉眼間透著一抹說不出的俏媚,與往日端莊死板的她判若兩人。
他溫潤的眉眼時不時掃過自己的手,一隻圓乎乎的白玉壽桃耳環躺在掌心。
玉質潤澤,玲瓏剔透,鼻尖除了茶味,還縈繞著一股清新動人的幽香,似極了她……
比尋常香薰濃郁,又有那麼一點獨特......
他斂去眼底的驚豔之色,啞聲開口,“剛剛我覺得難受,就在榻上躺了一下,桃夭妹妹說的那頭髮是我的。”
桃夭看著他,袖中雙手不自覺掐住印子,才生生抑制住滿腔的仇恨。
她強迫自己微笑,“是不是你的,還得鑑別過才知道。”
話落,朝門口揚聲,“有勞逐風統領。”
大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逐風牽著一隻黑犬走了進來。
由它脖子上的鐵環可見,那是一隻軍犬!
這就是桃夭的第三個請求。
聞香尋兇,當然是狗鼻子最靈。
逐風凜聲道,“這是黑羽衛馴養的軍犬咕咕,最擅長聞香識味,軍中用它來追蹤私逃的要犯。”
黑犬咕咕十分配合,精神抖擻地叫喚幾聲,露出尖利的獠牙。
不少女眷都下意識往後縮。
阮玉竹和蕭時凜更是心尖猛顫。
不等阮玉竹阻止,桃夭將頭髮放到咕咕鼻下,咕咕聞完,又在她手腕上蹭了兩下,這才轉身,在寢間四處跑動起來。
伯夫人急聲解釋,“承王殿下,柔貞公主幾個月前曾見到一個下人被狗活活咬死,回來都嚇病了。還是把這東西帶出去吧!”
嘉恩擰著眉開口,“柔貞怕狗,本宮又不怕,伯夫人急什麼!”
她大大咧咧朝夜澈揮手,“王爺不必顧忌本宮,快讓它找出真兇!”
夜澈唇角輕勾,“遵旨。”
突然,咕咕朝衣櫃吠了兩聲。
裡頭的洛紫曇光是聽見兇悍的叫聲,已經嚇得渾身發抖。
見櫃門內沒了動靜,咕咕猛地飛撲上前,狠狠撞在衣櫃門上。
砰一聲巨響,龐大的身軀直接將其中一面櫃門撞得掉了下來。
櫃門砸在地上,咕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前,一口咬住了衣櫃裡的人!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