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你別說話!”蕭母神色凌厲打斷他,繼續道,“公主賜下的貢品,也是被我拿去養蛇了!”
“我恨洛桃夭在一狀告到御前,害我兒入獄,所以心懷怨恨,看到釋迦果樹,就生出養蛇毒殺她的想法。”
說完一切,蕭母抬眼,一雙眸子通紅,卻面帶笑意,“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兒時凜什麼都不知道!”
定國公冷睨著她,“蕭時凜剛剛可都承認帶蛇進來了。”
蕭母面不改色,“剛剛他之所以認下,不過是想孝心可嘉,想替我認罪罷了。”
“時凜換下衣袍後,本該帶回去清洗,我便想著將蛇和剩下的樹葉藏在裡頭帶回去,沒想到,洛桃夭會在這時吐血暈倒,定國公還為此封府搜蛇!”
定國公微微擰眉,“可是……”
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柳老夫人緩緩開口,“國公爺,既然事情已經清楚,剩下的不如交給督察司審問吧。”
她環顧眾人一眼,“時候不早了,今日我等皆是誠心前來為國公賀壽,不想碰上這等糟心事,為了查明真相,大家也都全心配合,算是給足了國公爺的面子。”
柳老夫人一席話下來面面俱到,她一開口,那些世家貴婦也跟著附和。
“如今,真相大白,國公爺是不是該令府衛放人了?”
定國公心裡雖然不悅,卻知道不好再次攔人。
柳家這隻假面老狐狸,當真是狡詐!
“既然蕭夫人已經認罪,那還等什麼?”
眾人一怔,就見夜澈手一揮,逐風大步上前,一把拽起蕭母的後領往外走。
蕭時凜面色大變,猛地起身擋住她,“你們幹什麼!?”
夜澈眼皮都不掀,涼涼道,“既然蕭夫人認了罪,自然是送到刑部天牢。”
蕭時凜心尖一顫,想起天牢裡陰暗潮溼不見天日的環境,看向蕭母的雙眸隱隱發紅。
蕭母感受到他的目光,對著他面露厲色,“凜兒,那女人心機深沉,滿腹算計,日後,切不可對她手下留情!”
“母親……”蕭時凜愣住。
他當然知道,母親說的是桃夭。
難道說,今日這一切,都與桃夭有關?!
“來人,將嫌犯送到督察司!”定國公一開口,立刻有府衛上前。
看著蕭母被押走,桃夭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這諸多陰謀詭計裡,蕭家母子誰是幫兇誰是主謀,都已經不重要。
那封信是蕭母所書,信中亦沒有提及蕭時凜知曉此事,蕭母一力攬下罪責,供出了刑部侍郎陶大人,已是這場行賄中最底層的一環。
從始至終保持緘默的柳老夫人主動開口,意味著柳家認同了蕭母的做法,答應替她保住蕭時凜。
棄車保帥,斷尾求生,無疑是眼下最明智的抉擇。
“蕭大人。”桃夭淡聲開口。
正在退場的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蕭時凜還在回味著蕭母留下的那句話,剛一轉身,就撞進桃夭從容冷凝的眸色中。
“母親剛剛已經同意了,你我之間的婚約就此作罷,日後郎婚女嫁各不想幹,大人的聘書,明日我會命人送回,還望蕭大人莫再糾纏。”
桃夭聲音擲地有聲,在寬闊的宴廳內激起一陣譁然。
眾人後知後覺發現,似乎今夜所有的波瀾,始於退親,終於退親。
桃夭這番話,是在告知蕭時凜,而非徵詢他的意見。
蕭時凜只覺頭髮絲都是涼的,“你,當真想好了?”
阮大夫人接話,“那是自然!”
“今晚在阮家,蕭侍郎與洛三小姐早就成其好事,難道,還真想讓洛家兩個嫡女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不成?”
她冷哼了聲,“蕭侍郎想得倒美!”
“我……”
蕭時凜剛開口,就被她不客氣打斷,“日後,還望蕭大人自重,否則,縱使蕭家有幾大世家撐腰,我定國公府也一定不會客氣!”
連番受挫的蕭時凜只覺又被當眾扇了一巴掌。
落在他身上的一道道嘲諷目光,讓他心臟一陣陣緊縮,彷彿有什麼東西幾欲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