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等他回答,竇尋揚聲厲喝,“來人,取一碗水來!”
很快,京畿衛取來一碗水,隨即有人上前捧到抱著孩子的沈惜茹面前。
“洛京臣,你既然說自己沒有,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那名身著鎧甲的京畿衛面色兇惡,不容分說拉過嬰兒的手。
“你們別動我的孩子!”不顧沈氏掙扎,那人快速放了一滴血,又遞到洛京臣面前。
“洛大人,請吧。”
數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洛京臣瞬間被架在火架上。
此時若不配合,便等於承認自己養了外室,對不起竇冰漪。
如此一來,母親想要扣下她的嫁妝逼竇尋出手,就難上加難了。
聽說滴血驗親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洛京臣終是猶豫著伸出手,不甘不願地取了血。
阮玉竹盯著那碗水,手中帕子險些扭碎,洛京臣也是屏住了呼吸。
可惜這次老天沒再幫著他們。
萬眾矚目下,兩滴血快速地融匯在一起。
“融了!”那名京畿衛第一個驚撥出聲。
人群中瞬間騷動起來。
竇尋氣得全身發抖,“洛京臣身為朝廷命官豢養外室,還帶回家來欺辱正妻,簡直可惡至極!”
阮修墨搖著摺扇唯恐天下不亂出聲,“可不僅如此,他剛剛還想休妻,趁機霸佔竇氏的嫁妝,當真是臉都不要了吧!”
洛京臣感受到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臉色陣青陣白。
“阿漪,我真的不知道!”
竇冰漪雖早有預料,可當證據擺在眼前時,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滯。
她眉眼輕抬,不帶一絲溫度,“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洛京臣搖了搖頭,突然,抱著孩子的沈惜茹撲通一聲跪下,“是我自甘下賤,趁大人醉酒時用藥勾引大人,這才有了這孩子!”
洛京臣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阿漪,你聽見了嗎!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啊!”
面對眾人的鄙夷嘲諷,沈惜茹砰砰砰在地上猛磕響頭,“都是我的錯,大人並不知道真相,只因苦大師說這孩子與大人有緣,才對我們母子多有照拂!”
“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日子過得實在太苦,想著跟了大人,下半輩子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可我從未想要離間你們夫妻二人……”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為了我這樣的人與大人置氣,我願意帶著孩子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
阮玉竹聞言,反而理直氣壯開口,“既然是洛家的長子,如何能留落在外面!”
洛京臣一臉無辜,“阿漪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否則,我也不會配合你們滴血認親了!”
竇冰漪面色漸漸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看到眼前的洛京臣,她忽然覺得,為這樣的人黯然神傷,根本不值得!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她捏著那些信件揚起手,“關於沈氏真正的來歷,看來你還矇在鼓裡吧。”
“真正的來歷?”洛京臣看著她的神情,心中越發不安。
沈氏不是邊城逃難而來的饑民嗎?
當初他奉旨賑災,因她頗為能幹,便讓她幫忙施粥,一來二去,兩人有了首尾。
他回京後,為了能將沈氏留在身邊,他託人篡改了沈氏的來歷,讓竇冰漪巧遇她,竇冰漪果然將她留在了清歡齋。
再後來沈氏懷孕生下兒子,他尋思著能讓母親高興,就將此事告知了母親,商量著尋個機會讓竇冰漪將其認作養子,留在身邊。
沒想到,桃夭會提議讓沈氏留下,他以為可以就此將沈氏順理成章留下,反而弄巧成拙!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聽桃夭的……
突然,洛京臣心神一震。
猛地看向桃夭。她剛剛說,她早就拜託阮修墨調查沈氏了。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桃夭就是故意的!?